舒蒙听不见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什么,只见那贵妇眉头一皱,呵斥道:工作室?那你给我这个住宅的地址?工资白拿的?
似乎是有人同她说了原哲正在上班的事,妇人挂了电话,便径直走向了停在房子旁边空地上的一辆豪车,很快出了摄像头的视线范围。
舒蒙虽然弄不明白这人到底是谁,又来找原哲干什么,但到底还是决定先和自己的饲主通个气,好歹也是同居室友。
飞回到沙发上,舒蒙也没空管刚才开始起一直在挂机的游戏,切换了界面给原哲发了信息:【刚才有个贵妇来按门铃,我没理。现在好像往你工作室去了,看起来凶巴巴的!】
原哲倒是很快回复:【我知道了。无论谁来,都不用理会。】
舒蒙同意他的观点,发了个点头的表情包,这才切回继续玩她的消消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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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晚上下班的点,原哲准时回了家,和舒蒙打了招呼就进厨房准备晚餐。舒蒙玩了一天游戏倒也觉得没那么有意思了,于是干脆丢开平板去厨房当监工。
毕竟她心里还是对今天来这儿找原哲的那个贵妇人很感兴趣的,探寻八卦的小火苗熊熊燃烧着。
饿了?进去的时候原哲正在砧板上切洗净的茄子,瞧见小鹦鹉飞进来,问了一声。
舒蒙落在离他和食材颇远的地方,生怕身上有什么小绒毛掉过去不卫生。听见他的问话,于是摇了摇头。
原哲眼角余光注意到她的动作,略一思考,大致就明白了:你想问白天那个人是谁?
舒蒙满意于他的机智:是。
她然而原哲话刚起了个头,门口的铃声又响了起来。
一人一鸟对视一眼,原哲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擦干净手,走向玄关。而舒蒙则干脆机敏地飞到了他的肩头。
原哲没有对此表示反对,只是把目光看向显示器上的来访者。
还是之前那个贵妇!
舒蒙惊讶地发现了这一事实,难道她白天没有去原哲的公司找他么?否则为何现在又来了?
白天我见过她了,原哲似是在跟肩上的舒蒙解释,但没有答应她的要求。
哇,到底是什么要求还要这样三番四次地登门拜访?
舒蒙脑子里顿时想起过去看的一堆狗血小说的桥段,晃神的刹那,原哲已经接通了对讲器。
齐女士,我白天已经和您说得很清楚了。
外头的贵妇人听见原哲的声音,愣了愣,旋即皱眉道:小哲,你让妈妈进去。
舒蒙作为一个旁听者都惊呆了,这个人居然是原哲的母亲!但光听原哲这个称呼就猜到他们应该一点也不亲。
毕竟原哲和爷爷相处起来就十分亲近,哪怕是爷爷家的帮佣阿姨玉姨,他都对她很有礼貌。通过这段日子的默默观察,舒蒙有理由相信他和他的母亲之间应该有什么大问题,才是现在这副模样。
小哲,你把妈妈关在门外像话吗?听话,开门!外头的妇人似乎耐心有限,她见屋子里对于她的话没有反应,忍不住催促道。
原哲好看的眉就这么皱了起来,但沉默了半分钟后,还是毅然决然地回答:抱歉,厨房还在煮东西,您请回吧。
说着他便关闭了显示屏,转身回到了厨房。
舒蒙知道他心情应该不会好,此刻虽然好奇心和八卦魂都很强烈,但还是乖巧地落到了一旁,装作是只吉祥物。
外头的门铃又闹了一会儿,最后还是陷入了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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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天舒蒙身体基本恢复得差不多,因此晚餐的时候,原哲干脆在餐桌的另一边给她准备了食物,一人一鸟同桌吃饭。
虽然吃进嘴里的大部分还是谷物,但偶尔还是能尝到原哲给她特制的小份美食,因此舒蒙已经深表满足。
就在舒蒙沐浴完毕,以为这么一天就如此照常地过去时,原哲为她擦干翅膀上的水珠,突然开了口:想听睡前故事么?
舒蒙愣了愣,赶紧回答:想!
这就是要和她说来龙去脉的势头呀!此刻不听更待何时。
于是她异常乖巧地被对方抱到柔软的客卧大床上,在羽被上翻了个身,示意对方开讲。
原哲坐到床边,看了眼在被子上躺成大字型的小家伙,眼底浮起一丝笑意,冲淡了今天看见母亲时的那阵不适。
曾经有一对夫妻生下了一个男孩,起初他们家庭富足,生活美满。但在男孩4岁的时候,他的父亲遭遇了飞机事故。他的母亲只是一名全职太太,因此在丈夫去世后,她也没能接管其留下的产业,只是靠着男孩爷爷接济。
舒蒙听得很认真。
也是那个时候,男孩被发现得了一种很罕见的病,虽说要不了性命,治疗起来却颇为不易。男孩的母亲退缩了,她狠着心将4岁的孩子带到了一处人流量极大的车站,趁其不备,将他遗弃在那里。原哲的语气轻描淡写,说的内容却惊心动魄。
舒蒙完全不能想象一个生着病的四岁幼童被亲生母亲遗弃在车站时,会是多么绝望。而且从原哲的描述来看,他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有记忆了,本身就是个极为早慧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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