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池南音。池南音用现代人打招呼的方式,跟中年男子问好,这是一点吃的,我想这孩子让我装一些回来,是给您的吧?
池南音更心疼了,多懂事的小孩儿啊。
中年男子怔愣片刻,才连忙接下,跪地谢道:奴阿蛮,多谢四姑娘!
客气客气,天色不早,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休息吧。对了,点心不用省着吃,过两天我再给你们送些来。
四姑娘好人,四姑娘好人!阿蛮不善言辞,只是一直磕头道谢。
池南音实在不习惯受人这样的磕头行礼,连忙侧步避开,急急说道:我,我先回了,你们不用送。
她小跑出偏院,回头看了看这里的破墙旧瓦,心底叹息。
唉,好惨的一对主仆。
阿雾钻出来,吱吱吱:你同情他们?
是个正常人都会同情吧,你也不看看那孩子瘦成什么样儿了。对了,他今年好像才十三岁吧?
吱。阿雾吱吱。
好可怜,池衡华这个老狗贼!
池南音气得咒骂一声,凶巴巴地皱了一下鼻子,只是看上去杀伤力不是很大,毕竟原主这张脸真的生得太无辜了,一看就是为白月光这种人设而生的。
她有些气闷,拧着眉头甩了两下手,看了看四周又没有什么旁人在,干脆迈开步子跑起来,就当夜跑了,正好散一散心里的郁闷。
池宅屋顶某处,能将池家全貌尽收眼底。
隐于一片浓重夜色中的黑衣男子,一直瞧着池南音。
从池南音向那个破衣少年伸手,到给他拿吃的端喝的,再到池南音提着食盒送少年回偏院。
截至到这一阶段为止,黑衣男子觉得池南音就是个正常的心善千金。
但到了池南音破口大骂池衡华老狗贼,并突然开始跑起步的时候,他不由得抬了一下眉头。
黑衣男子的眼睛很清冷,冷得似深潭之水,转眸便能寂万物,叫人望之生寒。
他这双清冷的眸子望着跑步的池南音,泛起些疑惑。
据他所知,池府四姑娘,美貌惊人,当初她母亲姜氏嫁给池衡华的时候,姜家还没有现在这样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好势头,所以姜氏只是个偏房。
但今时不同往日,姜家在朝中的地位节节高升,池南音也得了池衡华的看重。
池衡华一直将她娇养着,只等哪日朝中局势稳定,东宫有主之后,就要将这位一身荣宠的金枝玉叶送进去,以固池家的重权崇望。
但这位四姑娘,寡淡无趣至极。
就是个照着话本子上的模版所养大的闺阁小姐,纤细,静和,贞婉。
以及,娇弱。
呵,娇弱?
他可没见过能一口气绕着池家后院跑上两圈还不带停的娇弱。
最离谱的是,她居然跟一只老鼠说话?
黑衣男子望了望偏院的方向,正欲离去,却见有人前来。
池衡华在瑞亲王府上待了些时候,因一些事提前离席回了府。
池南音正跑着步,远远地就听到了池衡华说话的声音,连忙刹住了步子,又胡乱地擦了一把脸上的汗。
柔弱乖巧地站在一侧。
父亲。池南音温驯柔婉地行礼问好。
她有点不乐意给自己找一个人品这么低下的便宜老爹,但问题是人在屋檐下,她不得不低头。
池衡华已过知天命之年,身上颇有宦海沉浮多年后,沉淀下来的权臣气韵在。
说白了就是老奸巨滑。
他看了一眼额发间仍有些细汗的池南音,负手问她:怎会一身是汗?
池南音轻声细语,温吞回话:女儿在床上躺乏了起来走走,夏日天热,就出了些细汗。
池衡华点点头想到了什么,语气放软许多,听起来关切疼爱,问:听闻你今日身子不爽?
池南音也点点头,让父亲担心了,不过是些暑热,已无大碍。
那就好,回屋歇着吧,仔细着了夜间凉风,再病一场。
谢谢父亲关心,女儿这便回房。
池南音柔柔弱弱地说话,柔柔弱弱地行礼,柔柔弱弱地告退。
完美符合原主人设的纤弱娇柔,知书达礼。
浑似刚才甩开了膀子跑步,并凶骂池衡华老狗贼的人不是她一般。
屋顶上的黑子男子把这一幕看进眼底,清冷的眸子里竟生出些玩味之意。
这位池四姑娘,好会演戏。
池南音等走到了池衡华注意不到的地方,踢着脚下的石子开始碎碎念:这老狗贼是不是跟那姓阉的特别不对付?
阿雾:你到底看没看原作,晏沉渊那可是终极反派,全书就没一个人跟他对付的,这说热血点,那就是他一个人与全世界为敌啊!
但AI说话,别人听不懂。
所以在黑衣男子听来,就是吱吱吱,吱。
不过,姓阉的是谁?
池南音听了阿雾的话叹气,我好头疼啊,我好像马上就要被送到姓阉的那里去祭天了,可我现在连他长什么样我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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