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卸了兵权怪我吗?我拿刀逼你造的反吗!
姜剑望其实也有点没想到,这个表妹吧,他十多岁的时候见过一面,那会儿她还是个四五岁的小豆丁儿呢。
虽然也生得粉雕玉琢的,但实在想不到,如今能出落得这么好看。
他得了个结论:看来那国师也是个好色之徒。
会喝酒吗?姜剑望问。
不会。池南音摇头。
过来喝一杯。
请问你是小聋虾吗?我说我不会!
池南音憋下肚子里的一堆芬芳,顺从地走过去,但尼玛的,你不用把在军中喝酒的习惯带到日常中来吧,这海碗是怎么回事!
这一碗下去会死人吧!
池南音苦着小脸,端起比她脸还大的碗,抿了一口就呛得咳嗽连连,眼泪都要呛出来了。
这酒太辣了!
姜剑望大笑,喝多了国师府的好酒,喝不惯这烧刀子?
我不会喝酒。池南音小声说。
姜剑望端着酒碗,瞧着池南音脸上的害怕神色,他是真的挺想知道,这位一点妖姬气质也没有的表妹,她到底是怎么跟国师搅和到一块儿去的。
被迫的吗?
知道我为什么绑你吗?姜剑望喝了口酒问道。
不知道。其实也差不多知道啦,无非就是为了搞晏沉渊呗。
我真的太惨了,打从我进了国师府,我都被拉出来当了多少回刀子了?
你们这些人能不能换头羊薅毛,不能紧着我一个人薅吧,薅展危去啊!
姜剑望放下碗,双手枕在桌子上,端端地瞧着池南音:我呢,造了个反,没成功。
池南音说:哦。
池南音内心,你能成功就有鬼了好吧!
姜剑望说:但我造反不是为了反陛下,是为了反国师。
池南音说:哦。
池南音内心,你还不如反陛下呢,说不定成功机率还大一点。
姜剑望说:如今陛下四处缉拿我,我也是走投无路了,所以只好把你绑了来,若我杀了你,在陛下跟前便是功过相抵,说不定,功还大于过。
池南音说:哦。
池南音内心,这个逻辑在哪里?表哥你果然不是造反的料,你没脑子啊!
姜剑望拧眉看着她:你好像一点也不紧张?
池南音抬眸看了看他:我紧张,有用么?
姜剑望:
说得也是。
喝吧,喝醉了我送你上路,我的刀口快得很,不疼的。姜剑望推了一下她跟前的酒碗。
池南音咽了咽口水,这个流程不太对啊。
怎么还没进入赎金交换人质环节,就直接跳到撕票了呢?
穷则生变,急则生智,池南音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的智商难得地上线:我能问问,你为什么要反国师么?
这说来就话长了。姜剑望笑道。
你,你得让我死个明白吧?池南音嗫嚅细声。
行,告诉你也无妨。
姜剑望笑看着池南音,道,十三年前,我随父出征,踏平边夷,驱逐蛮人,为大乾开疆拓土,护国境安宁。父亲立下不世奇功,六年前进京封爵授勋。只因他在朝堂上冲撞了晏沉渊,身首分家,死无全尸,至今不知埋骨何处。
我接过父亲手中大旗,重振军心,杀出累累军功,使姜家将士声名赫赫,天下无人不服。边关苦寒,不似京中这般温软,但我麾下三十万大军无人叫苦,忠肝义胆,只图报国。
四个月前,我收到军令,陛下欲调一万人马进京,封赏之后便是卸甲归田,虽然这是明削兵权,但我对此并无异议,如今边关安宁,上万老兵不必马革裹尸还,得以归家,亦是好事。
但是
姜剑望说着笑了下,只是那笑容极狰狞,狰狞得他俊朗的面容扭曲起来。
池南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姜剑望一把扼住了池南音的手腕,粗砺的掌心厚茧让她有些发疼。
她稳了稳跳得有些快的心脏,小声问:但是怎么了?
但是陛下以这一万人,填祀岳渊!
祀岳渊是什么?池南音问。
你不知道?你身为国师身边的人,居然会不知祀岳渊是什么地方?祀岳渊是万人尸坑,白骨堆积如山!是晏沉渊的地方!
姜剑望狠声道,这些人随我为大乾出生入死,为陛下浴血沙场,从未说过一个退字,可他们竟落得这般惨烈下场!池南音你告诉我,这个反,我该不该造!晏沉渊的头,我要不要拿!
池南音心里极害怕,姜剑望脸色狠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但她怕得要死也颤颤巍巍地说:可是那时候,他都不在京中,他在外面,我跟他在一起的。
你以为晏沉渊行事,凡事都得亲力亲为吗?姜剑望嘲讽地问池南音。
池南音猛然记起,那时在马车里,晏沉渊说:你怎知与我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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