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悦娘心头一震,暗想哪里出了纰漏?她面上茫然:王爷此话何意?民妇不知。
不知?谢峤手指摩挲着剑柄,木桥就算有腐朽之处,也不会这样轰然倒塌,除非是有人动了手脚再说,这么巧就被你发现了?什么天意?你也只能糊弄本王信佛的母亲!
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警觉,但姜悦娘并不慌张:王爷的意思,是我贪图你王府富贵吗?刚才老夫人问我可有帮助之处,我并未说什么。她站起,今日确实打扰了,命妇告辞。
想走?
谢峤沉声道:如若查实,休怪本王惩处于你。
姜悦娘闭了闭眼,忽地一笑:既是天意,如何能查实?王爷尽管去查,不过她转身,王爷若是错怪民妇,又当如何?
居然还要反将她一军!
迎着她明亮生辉的眼眸,谢峤一时无言。
他是太过笃定了。
经过那么多波折,他从来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但现在这女子矢口否认,如此坚决。谢峤眼眸眯了眯,慢慢站起:你想本王如何?他一步步走过来,行到她跟前,你还是有所求吧?
不然为何将他的军?
姜悦娘一滞,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是王爷先怀疑民妇,民妇也是出于冤枉
谢峤面色淡淡听着。
姜悦娘再次告辞。
这回谢峤没有拦,看着她的背影走远,吩咐随从赵复:把此事给我查清楚。
赵复领命。
上回被戚星枢惊吓之后,连清好几天没去荡秋千,生怕又惹到那个祖宗,她决定安静的养老。
早上吃完一笼蒸饺后,她就躺在美人榻上看书,看书看累了再叫些点心吃,吃完点心又继续瘫着,让芳林芳草给她捶捶腿,按按摩。
日子是惬意的,日子也风平浪静,然而偏偏有人作梗,不给她好日子好。
锦灯看连清这天又瘫着,趁着那两个宫女走开的时候,将一颗药丸塞在她手里:这次别再弄丢了,找个地方藏好,需要的时候拿出来。
连清瞄她一眼,想把药丸扔她脸上。
可芳草却进来,手里端着燕窝羹:主子,膳房送来的,你趁热喝。
没办法,连清只好把药丸放在荷包里。
主子,奴婢伺候你喝吧。锦灯从芳草手里接过燕窝羹,芳草姐姐,我现在可不是粗手粗脚了,你去歇一会儿。
初来时锦灯是不适应这里,但她聪明,很快就把什么都学会了,而且还莫名的讨人喜欢。芳草笑一笑:好,那你来吧。
她转身出去。
芳草连清要叫她。
锦灯坐在她旁侧:药最好下在汤水里,不然化不开。边说边舀燕窝送她嘴边。
她吃得下去?连清呸一声。
锦灯面色微冷:你在宫里逍遥自在,却不知外面民不聊生,那逆贼将奏疏全与太监批,置百姓于不顾,你于心何忍?
我也是百姓,好吗?连清抢过燕窝羹,我一个小姑娘,你总逼我,你于心何忍?再说,我有何办法,上次你见到了,他是怎么对我的。你觉得我能博取他的信任?我这张脸能有用?
锦灯轻嗤。
她的脸若没用,何必要她来?
这一张脸,色若春花,便是面色淡淡也足够动人,何况她现在颦眉,撇嘴,精灵古怪,反倒更加鲜活。
是你不会用。他总结。
哦
说起来,她是没有勾引过人。
她只活到二十四岁,刚从大学毕业两年,前十几年矜矜业业学习,上大学后原想考研,结果没考上就去找了工作。工作环境简单,男同事不多,正当她家里准备让她相亲的时候,查出了绝症。特别恶性的肿瘤,不到几个月就扩散死了。
连清呵呵一笑:要不你来一段给我看看?
锦灯:
她也不会,连清懂了,鄙夷不已: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看你都不肯教,还非得让我去接近那逆贼。你就不怕我出师不利,一开始就失败,这样还不如以不变应万变。
狡辩!
她的不变以万变就是不作为。
锦灯这些天看她在做什么,也明白了,这连姑娘就是个贪生怕死之徒。
但现在已经入宫了,不能功亏一篑!
她放下燕窝羹,忽然伸手拉住连清,然后将她往怀里一带:抱住了。
连清:
这么突然?
她依言抱住,感觉到了锦灯身上的味道,或者说,没有味道,锦灯身上完全没有一点姑娘家的胭脂香,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连清心想,都已经平胸了,还不抹点香吗?这么没有女人味的姑娘还想教她勾引男人?真可笑。
她仰头问:然后呢?
吐气如兰。
锦灯闻到了,是羮汤里的香甜,她说:就这一步,你先好好练练。
我去,一来就让她去抱那个暴君啊?不被他一脚踹死,她不姓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