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一安静就安静了几十年。
“姜太后那头如何?”姜家因姜太后的缘故在朝堂上如日中天,关系盘根错节,不是他不想除,而是时机不到,只能暂且忍耐。姜家家主是个老狐狸,滑不留手过于警觉,但好在他子孙后辈没有一个能成气候的。
“前几日太后召姜大人进宫了一趟,随后姜家送来一位女子,现在正在隆寿宫里。”
姬亥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对此他并不在意。
他在姜太后手底下讨生活了十几年,对她的性格算是了解的一清二楚,她打的什么小算盘,略微一想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
“不成气候,暂时先不用理。”
得了姬亥的吩咐,江从便只让人盯着,不再做旁的动作。
姬亥闲得无聊,看书也觉得烦躁,索性又召集官员开始讨论赈灾一事。户部一甘官员接到传禀的时候,皆是摸不着头脑。
湘南大雪,但朝廷早已拨款安民,受到损失的百姓也得了抚恤。但皇帝有旨,他们也只能换好衣裳赶忙奔赴皇宫。
户部尚书的夫人亲自替夫君系上衣领间的盘口,真心实意的夸赞道:“陛下当真是一位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户部尚书点头应和,抬了抬手让夫人替他整理腰间束带,语气有些感叹:“陛下虽年轻却沉稳,相貌更是没得说。重要的是人亲和,没有以往圣上的怪脾气。”
尚书夫人笑着打趣:“夫君现在就不必担心自己的脑袋了。”
户部尚书一愣,也跟着笑起来,温和的点了点自己夫人的眉心。
自然,这些话都是夫妻间的私房话,不会有外人传出去。否则妄议圣上,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待户部尚书走到御书房前,不料迎面撞上了工部尚书,二人拱手客气的寒暄一番,又谦让三次,才依次进了门。
众官员见陛下今日神色远较往日严肃凝重,心中猜测不断,也愈发重视起来。
“湘南大雪虽已解决,但灾后重建尚未开展。另外雪灾中不少人遇难,如今天气回暖,冰雪融化,需小心警惕疫情的发生。不知这些,户部诸位爱卿考虑过不曾?”姬亥微微拧眉,语气严肃。
户部诸位官员听得冷汗津津,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只管赈灾,这后续工作往常天灾也不在意,所以这次他们也不曾想过。
又听得姬亥继续道:“此外,赣江每年六七八月处在汛期,赣江沿岸百姓饱受其苦,皆因十几年赣江大坝未曾加固,工部尚书怎么看?”
原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戏的工部忽然被点名,忍不住浑身一个激灵。
殿内不知何时点了灯,在看外头,原本苍青的天转为紫黛,飞鸟沿着低檐成队擦过,时官报时的钟声振聋发聩,众人一抬眼,这才发觉时候已经不早。
“陛下,传膳吗?”江从送走了一众战战兢兢的大臣后,从帘子后头探出头来询问姬亥。
“华阴公主走了吗?”姬亥没理会他的话,反问道。
“还没呢,方才皇后娘娘招待了公主他们一同进了晚膳,还遣人来问陛下过不过去一起用膳,但瞧着陛下忙于国事,娘娘便让小厨房重新做了温着。”
姬亥心里暗暗埋怨华阴公主死皮赖脸,但又因满满特意给他留膳满心欢喜。
“那就在这儿吃罢,省的挪动麻烦了。”
江从得了吩咐,欢喜的应下。陛下自小饥一顿饱一顿,所以饮食作息格外不规律,若不是特意强调这饭菜是皇后叮嘱备下了,恐怕陛下是不会吃饭。
那头殷却暄正与两个孩子玩的畅快。她今年才十六,说大也不大,尤其是丢了六年的记忆,愈发和小孩子能玩到一起去。
她拿了红绳教姬郦和姬桓翻花绳。
姬郦容易被新鲜玩意吸引,姬桓原本绷着小大人的样子,看着两个人玩的不亦乐乎,终究还是忍不住,参与到其中。小脸上的紧绷有所放松,还像是个软嫩嫩的小孩子。
姬桓从殷却暄手里接过红绳,笨拙的变了个花样,殷却暄眼睛看不清,用手摸索了一番后,顺利解了出来,这个花样可把姬郦和姬桓难住了,无论姬郦怎么求,殷却暄就是不肯告诉他们这一步该怎么办。
按理翻花绳到这一步是个死胡同,翻来翻去也只能翻回原样,但是好在哥哥告诉了她额外的解法。
姬郦没办法,咬着小牙跑去拽母亲,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姬幼宜,摇着她袖子撒娇:“母亲~”
姬幼宜被磨得没办法,只要半推半就去帮两个孩子打破僵局,她想也不想,两手捏了相对的线,中指勾了最下方的一对红线,剩下二指向上一翻。
两个孩子不由得发出惊叹。
殷却暄摸着姬幼宜翻出的花样,心中惊骇,这与哥哥教她的一般,虽然年头久远,但翻花绳不像是解九连环那样耗费脑子,她至今印象清晰。
她定了定心神,想着这兴许是个意外,这样的玩法又不是单单哥哥一人才能会。
过了一个时辰,姬亥在御书房坐的腿脚僵硬了,才听说华阴公主离宫,皇后娘娘已经歇下。
姬亥起驾回了凤和宫,轻手轻脚的洗漱过后才靠近宽大的床。他一日都不曾见到满满,心里想念的很,虽说她已经睡了,但搂搂抱抱还是行的,想着满满柔弱无骨香馥馥的身躯,姬亥不由得心神荡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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