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亥主动抓住殷却暄的手,殷却暄察觉到他手心黏腻,出了冷汗。
她见过姬亥眼睛不眨伤人的时候,也见过他温雅如玉的时候,就没见过他紧张成这样的时候。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身侧的这个男人,就算是天下之主,也只是她的丈夫,第一次见她家人会紧张的丈夫。
“祖母刀子嘴豆腐心,心特别软,陛下不用紧张。”她笑着摇了摇他的手。
姬亥点头,回她一笑。老太妃在满满心里是个好祖母,但这个祖母尚且还没将他当做孙女婿来看。他不紧张是不太可能的。他没有与长辈相处的经验,一切都生疏的很。
老太妃一照面就径直跪下,打算来个三拜九叩的大礼,吓得姬亥赶忙上前把她扶起来。
“祖母多礼。”姬亥将人缓缓托起。
再三推让过,老太妃方才落座。
预料该面黄肌瘦的孙女不但两颊红润,而且长胖了不少,精神头也比在平阳时候好不知多少。
她惊讶之余更多的是欣喜,心中对姬亥的偏见有所动摇。
皇室历代都是好容貌,这老太妃是知道的,但她没想到姬亥较之先帝,更加浓墨重彩些。
只是温和的气度削弱了五官的浓烈,更少了几分攻击性。
“祖母舟车劳顿,朕已经在凤和宫给您安排了住处,晚间再为您接风洗尘。”姬亥背在身后的手微微攥拳,平静又温和道。
“不敢不敢,老身怎敢让陛下唤老身祖母,实在有失体统。”老太妃连忙摆手,况且她应当进宫拜见后去四方馆下榻。
“满满既是朕的妻子,那您也就是朕的亲祖母,这有何不可?平阳与健康相隔千里,满满与您许久未见,好不容易来了,自然要安排在一处,闲话家常。”
姬亥态度真诚,心思细腻,老太妃虽对他还警惕,但不免心中感叹,这样英俊体贴之人,若不是圣上该多好,她也就无需替满满操心这么多了。
当着姬亥和祖母的面,殷却暄也不摆什么端庄自持的架子,下意识挽了老太妃的胳膊撒娇道:“祖母,孙女可想您了。”
殷却暄突如其来的亲近竟让老太妃无所适从,满满以往怕她,何曾与她有过这样亲昵的举止?她绷着的脸也下意识柔和起来,只是语气还是硬邦邦的:“陛下看着呢,这样有失体统。”
“陛下就是体统!”殷却暄声音打飘,她也没想过有一日她敢挎着老太妃的胳膊跟她撒娇,她独自在建康,实在想家里人,平日里跟姬亥撒娇又习惯了,不自觉就将祖母的胳膊挽起来了,但现在也不好放下了……
但见祖母不抵触,她便心安理得继续挽着。北北
姬亥心里酸溜溜的,但还是起身,给祖孙二人留出独处的空间来:“朕还有折子要批阅,满满与祖母去歇息罢,夜里摆上家宴,为祖母接风。”
他亲自替老太妃倒了杯茶水,让老太妃受宠若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姬亥随后匆匆离去,细看之间,步伐略带僵硬,出了门方才轻咳一声,问江从:“朕方才表现的如何?”
江从真诚的掐着手指,小心翼翼道:“陛下,仆下觉得,稍微有点儿刻意了,您觉得呢?”
姬亥将江从的话记下,打算晚间自然些,又扫了扫宝蓝衣袍上不存在的尘土,长叹口气。
殷却暄心里还是隐隐对老太妃害怕的,姬亥一不在,她立马怂了,放下老太妃的胳膊,推了盘点心在老太妃面前:“祖母尝尝。”
作者有话要说:满满:我这兴许叫狗仗人势(bushi
第54章
迎上老太妃探究的目光,殷却暄略微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搅弄着衣摆。
“满满……”老太妃长叹口气,动作僵硬生疏的碰了碰她乌亮的头发:“你现在很好。”
“?”殷却暄猛地抬头,略带疑惑看向老太妃。
“祖母是说,你在宫里过得很好。”这样回去之后,她就不用担心了。
殷却暄鼻头酸酸的,有些感动:“祖母,陛下是个好人,对孙女特别好。”
老太妃听罢一怔,继而无言的又摸了摸她的头发:“凡事多留个心眼,总归错不了。”
耽于情爱的小儿女一头扎进去,什么话也听不进去,她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知道一味强劝只会适得其反。
姜缓哥在家中禁足许久,心情郁闷,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母亲和嫂子接连去宽慰,也不见她有半点高兴的势头。
她没有姜太后令人折腰的美貌,却有着和姜太后并驾齐驱的脾气,动辄打骂仆人,摔坏瓷器。
嫂子过去好言相劝,却白白被她甩了一巴掌。
姜息楼也想也不想,一个巴掌甩了回去,直打的姜缓哥脑中嗡鸣,她捂着被打歪过去的脸,不敢置信的质问姜息楼:“哥!你打我!你为了个外人打我!我是你亲生妹妹!”
姜息楼疼爱妹妹,心疼她一直被禁足,所以时常劝妻子同她说话,但他也疼媳妇,见不得妹妹拿自己媳妇撒气。
他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看着姜缓哥:“她是你嫂子!是你侄子侄女的亲生母亲,不是什么外人!当着我的面儿你都敢打你嫂子,反了天了!赶紧给你嫂子道歉!”
姜息楼的夫人陈氏小心翼翼扯了扯他的袖摆,示意他息事宁人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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