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正躺在床上的川晓琳,嫩小的左手掐着法诀,眉心的小红点正绽放着旁人看不到的淡淡的金光,开心的两只小脚上下直跳:使劲儿揍!狠狠的揍!揍死这个泼妇!
她是山神,她身上带有可以保佑他人的神光,这里是她的地盘,她想保佑谁就保佑谁。
这时天已大黑,刚刚收工的川广文和川云宝等父子几个全都回来了,还没推开院门就听到屋内闹哄哄的,都忙跑到堂屋一看全都愣住,只见聂翠花和罗聪玉都正互相揪着对方的麻花辫,川晓金、川晓银等也都死死地抱住对方大人的腿,就这样在屋内扭打成了一团。
再看四周,整个屋子是乱七八糟,原本被放在墙边的木桌现在被翻了个面,周围的木椅也被推得东倒西歪,茶缸被踩扁了,茶壶被打碎了,还有川广文好不容易才从队长那儿弄来的一包毛尖茶也被撒了一地……
川广文气的抡起手边的一把椅子,俩手一起猛地举过头顶,直接扔到了对面的墙上,只听咔嚓一声木椅的一条腿被折成了两段,“咋地了!反了你们都!”,她下午上工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会子就打起了内战。
聂翠花等全都忙住了手,抬手拨拉了一下被扯成了鸡窝似的头发。转身一看,川广文正站在门口被气得胡子直哆嗦,站在一旁的那兄弟几个也没什么好脸色,尤其是川云宝,看着聂翠花那似要吃人一般的眼神,她就全身一颤。
“云宝,你,你不知道,这贱丫头她偷了咱家的鸡蛋,被咱家小金小银发现了不仅不还还耍赖说没偷,尤其是那个贱女人她还拿着一根扁担跑上来打了小金小银。不信你看,现在他们身上还有几道红肿的伤痕呢!”
这状告的,还没等罗聪玉开口辩解,川云宝张嘴就问:“偷了多少?”
“偷了五十多个呢!”
明明刚才还说是四十多,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五十多。
聂翠花本以为说了这话会得到川云宝的支持,帮着她一起去收拾罗聪玉,没想到她话音刚落就被川云宝重重的打了一个嘴巴子,“你前天不是还说家里没鸡蛋了吗?怎么现在一下子就有了五十多个?还被人给偷了,你说!你这婆娘藏那么多鸡蛋想干啥?”
聂翠花冷不丁的挨了一巴掌,打她的人还是自己的男人,她原本整个人都是懵的,听了川云宝的话才明白过来,前天川云宝中午上工时,让她给冲一碗蛋花吃,可是家里统共就只有两只下蛋的老母鸡,还是三五天才能掉一个蛋,就这平时还都让蓝金花拿给了川广文吃了,所以她就直接说没有。
川云宝知道那两只老母鸡下的蛋是给老头子专供的,所以平时他和几个兄弟就是想吃也只是在心里念叨着,嘴上从来不说。但他不知道自己那天为什么会那么的想吃,而且还说出了口。
聂翠花现在真想一头撞死在墙上,她原本以为自己的谎话已经说的是天衣无缝了,没想到却栽在了这里,她现在是说谎不是,不说谎也不是,反正里外都不是人。最后只得抱着头蹲在墙边不停的哭,什么话也不说了。
看到这一幕,罗聪玉的脸上掠过一抹轻笑:看来所谓的鸡蛋的事儿果然是栽赃陷害,真是作法自毙,活该!她抬手把头发往后撸了下,走到川广文跟前,“爹!我要分家,而且是现在就分。”
川广文感到很意外,俩眼珠子不可置信的看着罗聪玉,“今天晚上?”
罗聪玉语气坚定:“对!就是今天晚上。”
第6章 捉虫
终于要分家了,分了家后就不用像现在这样吃不饱睡不好了,还被人骑在头上欺负,更不用担心像今天这样,想吃上一顿好的补补身子,偷偷摸摸的忙了半天,到头来却被人揪住没心没肺的栽赃陷害了,听到罗聪玉那坚定的语气,川晓琳拍着小手给罗聪玉点了个赞。
分家这事原本早就在川广文的计划之内,只是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把这事儿提到桌面上来谈的人会是罗聪玉,更没想到的是来的这么快。他本来还有些担心,怕自己提了分家这事,罗聪玉不仅会不同意,还有可能寻死觅活的把这个家闹的鸡飞狗跳。
毕竟分了家后,一个一天只挣半个工分的女人,就是养活自己都有些困难,更别说还要养活两个娃呢,而且那个小的现在正需要有人照顾,她怎么可能抽的开身去干活?这不是白白等死吗?
川广文突然觉得自己想的有点多,虽说川家的劳动力不少,可是吃闲饭的却更多,而且这两年的收成都还不错,日子都过得紧巴巴的,这要是遇上个灾年,那就更不好活了。现在就把这个家分了也好,分了之后一下子就少了三个吃闲饭的,到时候她们是死是活,和自己也就毫不相关了。
思及此,川广文那原本被气的有些铁青的脸,渐渐的有了些血色,身上的怒气也减了不少,他怔怔的看了眼罗聪玉,,“你要是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分家,那咱就分,可是有句丑话我要先说在前头,这家一旦分开,就不能合了。”
谢天谢地,这是担心她会后悔呢,到时候还会缠着他们,可就这个破家,这些烂人,还这样那样的虐待她,她跑都还来不及呢,还会想到跟他们合家。“爹,你想多了。你说的对,这家一旦分开就没有再合的道理,我已经想好了,现在就分。”
自从生了川晓琳之后,川广文发现罗聪玉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儿,都比以前果断而又麻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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