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树底下好乘凉,她要在这里消磨百年光阴,虽然不能接触钱财,也要让自己的咸鱼生活过得有滋有味,这就需要她靠上一棵好大树。
只是,无论是金陵闻家,还是姑苏崔氏,都有跟《白莲大帝》男主密不可分的人物,她要借个阴凉,也要避免让自己卷入剧情中。
艾小岫又跟妇人聊了两句,一转头,正对上一双明亮的眼睛。
风寄奴不知道何时挪了过来,正趴在门框边,露出一双眼睛偷看她。
她转回视线,与妇人约定好,在这里住上一晚上,明早跟着车到镇上去。
等她到了镇子上,再琢磨如何前往金陵或姑苏。
……
艾小岫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了几圈,看到妇人愤愤地将那些纸人、花圈一把火烧了。
风寄奴前来帮忙,他高高壮壮像只熊,却有一双明亮的少年人眸子。
他力气极大,能一把扛起十几个花圈。
他跟在妇人身后,傻乎乎地问妇人:“娘,干嘛要烧了啊,可以留着以后用,烧了多可惜。”
妇人狠狠瞪了他一眼,“呸呸呸,胡说什么呢,什么以后用!我家寄奴长命百岁,以后用不到!”
风寄奴:“那也不一定……”
妇人:“闭上嘴,老实干活!”
风寄奴“哦”了一声,一脸不解,还是低下头,干起活。
艾小岫坐在房檐下的长凳上,双腿勾在一起一荡一荡,手指慢悠悠抚摸着羊羔的细软的毛毛,从屋檐漏下的阳光投在她的脸上。
她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像老猫一般眯起了眼睛。
从青山上涌下的夏日清风,带来野花芳草的气息。
远处,风寄奴仍旧在说些傻话挑战他娘的神经。
他娘实在受不了他傻的时候,就操起秸秆往他身上揍。
风寄奴不闪不避,任由他娘揍自己。
几根秸秆都揍断了,他仍像没事儿人似的。
他娘用尽了力气,“呼哧呼哧”直喘。
风寄奴摸了摸脑袋,傻笑道:“娘,你力气越来越差了,打我就像是挠痒痒,可比以前差远了。”
他娘被他气得干瞪眼。
艾小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妇人面色尴尬,她推着风寄奴去收拾院子。
风寄奴捏着大扫帚轻飘飘扫着地面。
妇人收起晾在屋檐下的蘑菇,跟艾小岫聊天道:“我刚刚才想起来一件事,姑娘你如果想要去金陵的话,可以再等上几日。前几日传来消息,金陵闻家要收一批人,挑选出适合习武的苗子教给他们功法。”
“这个世道就是尚武,只要学习到功法,就能有机会出人头地。”
妇人叹气道:“我家寄奴原本也准备去,谁知道他吃个果子也能卡的差点咽了气。”
说罢,她也觉得自家儿子太傻,狠狠瞪了风寄奴一眼。
风寄奴依然笑呵呵扫着院子,啥也不知道。
“寄奴现在被姑娘你医治好了,自然也要去那边碰碰运气,若是能学上一招半式,不用太厉害,只要能到达赤品,就能在大户人家当护卫,也能有个好前程。”
艾小岫心道:你对你儿子的要求也太低了,你儿子可是难见的练武奇才,短短时日便接连突破,站在武学巅峰。
妇人:“我们村子里几个孩子搭伴去金陵,刚好可以带着姑娘一起去,这样也能彼此有个照应。”
这样也不用她绞尽脑汁想着没钱该怎么去金陵了。
艾小岫立刻扔掉原本的计划。
她笑眯眯地抱着羔羊直点头,“好,我和他们一起上路,他们什么时候出发?”
妇人笑呵呵道:“也就不过三五天后。”
……
这几日,艾小岫待在风寄奴家中,他娘念着艾小岫是自己的儿子的救命恩人,又怜惜她年纪尚小,便无微不至地照顾她。
艾小岫投桃报李,又不想跟风寄奴过于亲密,便把自己的每日彩虹屁都拍在了风寄奴母亲身上,把风寄奴母亲哄得恨不得把她当作自己的亲女儿。
准备出发的那天,他母亲扯着风寄奴的耳朵命令道:“你好好照顾姐姐,不许胡闹,都听她的,要像对待你娘我一样对待她,听懂没?”
风寄奴的耳朵都扯红了,却从来没想着反抗。
他颇为老实地点头,“娘,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恩人娘的。”
艾小岫嘴角一抽。
恩人娘?这是啥子称呼啊!
妇人朝着风寄奴的屁股踹了一脚,“谁让你这么喊人的!喊姐姐,叫艾姐姐。”
风寄奴缩了缩高大的身子,低下头,恭恭敬敬喊道:“艾姐姐。”
艾小岫手摆的如同电风扇,“不用,不用,真不用!”
啥爱姐姐啊!她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姓氏这么占人家便宜!
风寄奴又倔又傻,像只眼睛还没睁开的小牛犊,“好的,艾姐姐。”
艾小岫:“……”
妇人朝艾小岫笑道:“姑娘,你不必不好意思,这是他应该叫的。”
艾小岫心里拼命呐喊:可这真的很羞耻啊!
她狠狠摇了摇假装大白鹅的监督老师。
“这都是你的锅!”
监督老师:【学员请注意你的真善美。】
艾小岫立刻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帮老师顺了顺脖颈边的鹅毛,“老师啊,你今天的羽毛格外光滑漂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