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惊呆了，竟然就这么呆呆立在路中央，一动也不动。
艾小岫赶紧拽了拽羊毛。
她的羊咩咩及时刹住车，没有撞到老大爷的身上。
艾小岫看着身上脏兮兮、又滚了一身草屑的大爷，直接让医疗救助站给他做了个全身检查，以防被他就地碰瓷。
大爷脸上黑一块白一块，都看不清原来的模样了，头发更是一缕一缕，乱糟糟地糊着。
他身上衣物完整，倒不像是那些专门讨饭的乞丐，有点像是离家出走又找不到家的老人。
艾小岫温声问他：“大爷，你身体还好吗？你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吗？”
大爷呆呆地望着她。
果然是精神状态不太好吧？
艾小岫跳下羊背，将老人领到路边，避免来来往往的行人与牛车挂碰到他。
她刚把他拽到路边，还没来得及问什么，这个老大爷像是突然反应过来，猛地双膝跪地，抱住艾小岫的大腿，哭着喊“娘”。
艾小岫：“……”
见过有人碰瓷的，可真没见过有人碰娘的。
艾小岫无语道：“您都年纪一大把了，可不能这样啊！”
随便找人当娘算是什么事儿啊！
那个老大爷哭的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更加大声地叫起娘来。
“娘，您都离开我这么多年了，总算是知道来找儿子了！儿子我好想您啊！”
他的声音太大，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力过来。
这个时代的人可以通过武学来延缓衰老，增加寿命，所以，即便一个少女外表的人有着一个老头似的儿子也不稀奇，众人只当她当年为了追求更高的武学，抛夫弃子了。
一时之间，周围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发出了各种猜测。
艾小岫低头察看医疗救助站发出的诊断单。
上面写着这个老大爷的脑部经历过重创，导致脑部有瘀血，而且他身体里居然也有毒素，这些大概就是他变得疯疯癫癫的原因了。
艾小岫扶起老大爷，淡淡道：“好吧，是你非得认为当娘的，那就不要怪我占你便宜了！”
“来吧，老娘的老儿子，带你去找个地方治病去。”
老大爷笑嘻嘻地站了起来，牵着艾小岫的衣角就不放，好像真把她当作了自己的娘亲。
艾小岫左手抱着鹅，右手牵着羊，身后还跟着一个傻儿子。
总感觉这一幕有点熟悉啊！
大白鹅及时地唱道：【左手一只鹅，右手一头羊，身后还跟着一个胖娃娃啊……胖娃娃……】
艾小岫：“……”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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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艾小岫进城后, 就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最重要的是, 她的兜比脸都干净, 实在是没有一分钱啊。
还教主呢！哪里有这么穷的教主！
艾小岫拉着老大爷到一处角落里，一边等着还在后面的梅一枚和小鱼，一边拿出医疗救助站里的纱布, 打算为他擦擦脸。
她狠狠搓了搓老大爷脏乎乎的脸, 却露出一张并非那么苍老的脸, 顶多算是中年大叔的年纪。
他有些害怕艾小岫的动作一直往后躲，嘴里“嗯嗯啊啊”叫个不停。
可他除了躲, 做不出任何反抗的动作。
艾小岫无奈道：“你至少要让我把你的脸擦干净吧？”
他还是躲。
艾小岫：“再躲就别怪我了。”
她瞪他一眼。
他蜷缩成一团，却不动了。
艾小岫无奈笑了笑, 用力搓了搓他脸上的灰。
他肤色偏白, 因为她过于用力而开始泛红。
他眼睛里含着一包泪，牙齿咬着唇，却没有再多开了。
他的眼角敛着几道鱼尾纹, 眸子在阳光下越发清淡，就像是化开的琥珀。
这样的眼睛感觉有些熟悉啊。
艾小岫停住了手。
见她不擦了, 他这才抬起头，害怕地看着她。
艾小岫笑了笑, “行了，别怕了, 不给你擦了。”
他仿佛听懂了，笑了一下，“娘……”
艾小岫：“……”
唉, 真让人发愁。
她明明是想要当咸鱼的，怎么莫名其妙又捡了个人呢？
艾小岫：“儿子啊，你可清醒一点吧。”
男人晃荡着腿，朝她傻笑。
艾小岫左右看看，见那两人还未赶到，周围人又少，便拿出带有纳米机器人的针，给他的后脖颈扎了一针，让纳米机器人清除他大脑里的淤血，顺便提取了一些他的血液来分析里面的毒。
大脑是最为精密的结构，纳米机器人在处理大脑部位的问题时，效率会低一些，用的时间也会更长。
艾小岫干完这些，就开始倚着羊发呆。
男人坐在她身旁，也一脸傻呆呆地望着城门口。
不知道的人一看，还以为这里有两个傻子呢！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她看到城外进来了一对奇怪的组合。
一个穿着白衣、背着琴的男人推着一个蒙着眼、坐在轮椅上的布衣男子进了城。
艾小岫单手杵着下巴，将之前从鹿儿林中收集到的果干拿出来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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