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还没收拾妥当离开昆山前,她就先住这儿了。
这几天客栈人满为患,基本上都是两人合住,没单间。
乔晚一推开客栈门,就看见一个骨龄约莫二十五上下,身着粗布衣的姑娘,正坐在床边。
一看见乔晚脸上的厉鬼面具,那姑娘先是愣了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友好地笑了笑,“我姓余,姑娘能叫我一声余三娘。”
乔晚:“陆婉。”
据余三娘说,她是特地从东莱洲赶来,就想赶着春招拜入昆山。
刚认识没多久,两人都没什么话。
第二天乔晚特地赶早,去了趟镇上的市集。
她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体修能用得上的秘籍。
她现在的情况只能先锻体。
虽然之前也锻过,但乔晚还算不上真正的体修。
真正的体修极少,就算是大悲崖的和尚们,也只是锤锻自己的肉体,并不单单死磕体修这一条路。
准确的说,大悲崖的和尚们更像法坦。
修真界真正的坦克不多,那是因为体修常常要忍受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投入和产出往往不成正比,体修要以银砂玉液注体,日夜浇灌,再以天雷地雷锤炼肌骨。
能使剑,能用阵法、符箓、驭兽,很少有人会选择在体修这条路上一路走到黑。
乔晚想试试看。
这一圈逛下来,没看到什么合适的,乔晚也不着急,她回到客栈的时候,余三娘也刚回来,就在她俩刚修炼完,坐在一起嗑瓜子的时候,突然之间,楼下街上发出了一阵喧闹。
余三娘伸出脖子往外一看,顿时也激动了,一拍窗框。
“陆姑娘!”
“你快来看!那是孤剑!”
乔晚一愣。
走到窗前,也往下看了一眼。
街上人头攒动,人挤着人,看来人人都像一观那修真界绝世挂逼的风采。
乔晚看了半天,也只看到了一堆黑乎乎的后脑勺,好像很激动。
隐隐看到了一片衣角。
但余三娘表情十分满足,大有只看到一片衣角也已经死而无憾了。
于是,乔晚就和余三娘一起趴在了窗子边上,围观谢行止。
余三娘手里还攥了把瓜子,分了一半给乔晚。
“孤剑谢行止啊,与那病剑陆辟寒齐名的。”
“我之前就听人说,这孤剑准备到昆山来寻亲。”
“本来以为这中间相隔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是见不到了,没想到他竟然也刚刚赶到。这中途定是出了什么差错。倒让我们也能有机会看一看这孤剑的风采。”
“听说这谢行止,仗义任侠。这一路上从朝天岭赶来,行侠义之事无算。”
乔晚听得聚精会神:(⊙⊙)
“在青梧洲停下来歇脚的时候,扶了个老爷爷,没想到那老爷爷是邪心门长老,作恶多端,把谢行止带到了邪心门,想杀人夺宝,那谢行止一人一剑歼灭邪心满门!这还不算什么,在黎火洲的时候谢行止还灭了那黎火洲一只高阶妖兽,”余三娘眼里露出了点儿向往的神色,“那多威风!”
乔晚:(⊙⊙)
但随即又有点疑惑。
青梧洲和黎火洲一个在南面,一个在东面,昆山在西面。
谢行止想去昆山,是怎么跑到青梧洲和黎火洲的。
余三娘讲到激动处,特地停下来给自己和乔晚倒了杯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深吸一口气,继续讲,“还有还有,听说有个妓子看他生得好,想请他做榻上宾,没想到那青楼其实是个骗子窝……”
乔晚磕了俩瓜子:看上去像仙人跳啊。
“那骗子窝专做谋财害命的事,孤剑一怒之下一举又挑了那骗子窝!”
乔晚:(⊙⊙)那是被骗之后恼羞成怒了吧
“歼灭了那春风阁和那邪心门之后,有人求到他面前,说是想卖身葬父,但身无分文,想请顾剑帮忙,你猜这么着?孤剑竟然亲自给那姑娘掘了个坟头,把她爹埋了进去,还给立了碑。”余三娘一边嗑瓜子一边啧啧感叹,“真不愧是有那六段情缘,风流多情的孤剑。”
乔晚吐出个瓜子皮:是被仙人跳没钱了,只能自己动手挖了吧
这么一通听下来,乔晚的表情,也顺利由:(⊙⊙)变成了(= _ =)~┴┴
这个谢行止看起来脑子不太聪明的亚子。
这是一路上被人骗来骗去怪不得花了这么长时间才赶到游仙镇。
余三娘:“据说谢行止有本诛邪录,凡是大奸大恶之人,无不被他记录在册,有朝一日,肃清邪祟!”
乔晚:听上去像在记仇啊(= _ =)~┴┴
乔晚听余三娘将瓜子壳吐得漫天飞舞,神情激动不可自控。
好像谢行止短短数月,行侠仗义的是就在眼前。
乔晚往下看了一眼。
那片衣角好像转了个身,街上人潮也跟着一个大转头。
乔晚也终于看见了传说中,大师兄赞不绝口的孤剑谢行止的脸。
男人生得俊美儒雅,鼻梁高挺,确实如秀骨青松,风姿高彻,但紧蹙着眉头,看上去不太好相处。
众人的狂热可能让这位绝世挂逼有点儿不大适应,唇角抿得更紧,一言不发,冷冷地继续往前走。
走到一半又皱着眉折了回去。
众人不明所以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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