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隔着张门板,看不见门外的佛者,耳畔还是轰隆一声,整张脸都涨红了。
乔晚结结巴巴,忙不迭地回答:“前辈多虑了,也不是因为心魔幻境。”
也不是这个答案?
出乎意料的回答,让妙法顿时皱眉:“那你为什么避而不见。”
既然不是魔气,又不是心魔幻境,妙法皱眉沉思,一时也想不明白乔晚究竟是为了什么避而不见,这也不合她性子。
察觉到门外突然没了声儿,乔晚心里打起了小鼓,忐忑不安地问:“前……前辈生气了?”
妙法冷声:“是你身体微恙,又非我身体微恙,我为何要因你而动怒?”
她就算在这屋里病死那也与他无关。
下一秒,眼见门里还是没动静,妙法脸色一僵,厉声道:“还不快开门?”
乔晚沉默了一秒。
和马怀真、大师兄相处的经验告诉她,门外的这位前辈绝对是生气了啊!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不开门,不论如何都说不过去,也太过失礼。
没办法,乔晚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给妙法开了门。
门“吱呀”一声,乔晚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又赶紧收回了目光。
门一开,少女乖乖地站在门前,低着个头,额发挡住了脸上的表情,粉红色的蝴蝶发带有气无力地耷拉着。
一看乔晚这样,妙法的脸又黑了,厉声……
没厉起来。
毕竟这失魂落魄到仿佛嘴里飘出一缕幽魂的画面,太过引人注目。
妙法微微一顿,面色冷厉的改了口:“看你这样,叫你开门看病反倒是委屈了你?”
乔晚一个哆嗦,赶紧收敛神情,摇摇头:“晚……晚辈并非此意。”
主要还是太破廉耻了。
乔晚心里默默捂脸。
她不愿意开门的这真相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竟然不知不觉间,色胆包天,偷偷对妙法冒出了点儿奇奇怪怪的心思,这实在太羞愧了。
不过门都开了,沐浴在这威压的目光之下,乔晚微微一僵,鼓起勇气抬起眼。
总之,先顺其自然吧。
不过佛者逆光站着,身后好像散发着一圈儿淡淡的佛光,当真是佛光普照,凛然而不可侵犯。
这宛如看庙里菩萨的感受,看得乔晚嘴角一抽,心里那点儿不自在微妙地散去了几分,上前行礼奉茶:“前辈,请。”
等妙法坐下,乔晚这才走到下座坐好。
妙法:“刚刚那不平弟子说你身体不适,究竟哪里不适?”
这根本就是之前用来应付妙法的推辞,被妙法这么问出口,乔晚内心警铃当当当作响。
随便胡诌一个?乔晚迟疑地想。
这念头刚一冒出来,立刻被乔晚给掐灭了。
佛修学“五明”,其一就是“医方明”,修真界但凡能称得上尊者的,都是修为高深,断尽烦恼,无污染无知,智慧广博的存在。
在装病这一方面,乔晚不相信她能瞒得过妙法。
犹豫了一秒,乔晚愁眉苦脸,模棱两可道:“可能是旧疾复发了,有点儿不舒服。”
修士嘛,总有些大大小小的旧伤,这话说出去倒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妙法瞥了一眼面前的少女:“你当真以为我会有闲暇与你计较这些琐事?”
毕竟,大光明殿的尊者也真不可能和心胸狭隘到和一个后辈计较。
那是因为没想到面前这后辈满脑子里都是些“下克上”啊!乔晚默默吐槽。
而且既然没时间计较这些琐事,为什么非要她开门啊!
这么一想,嘴巴先脑子一步,竟然脱口而出:“晚辈身上真的没什么大问题,前辈诸事缠身,晚辈也不好叨扰前辈。“
说完,乔晚没忘悄悄打量妙法的视线。
这细微的小动作,压根瞒不过佛者的目光。
少女悄悄抬起眼睫,试探性地低声儿问,立刻把妙法给气笑了。
佛者脸色青黑,和心魔愤怒相几乎有了点儿异曲同工之妙。
“既然知晓我俗务缠身,那你还不快说明情况?也免得我这时间尽数花在你一人身上。”
乔晚挠挠头,撸起袖子,随便露出了点儿伤疤,低声道:“这儿。”
妙法:“单单只这一处?”
乔晚一口咬定:“就这一处。”
乔晚局促地试探着伸出手,想要顺毛捋一把:“前辈,刚刚的确是我失礼,未能体谅前辈,让前辈担心了。”
妙法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未置一词,上手开始疗伤,但周身这冷厉的气质却显而易见地一松。
目光落在乔晚胳膊上的时候,略微一怔,随即又移开了眼神。
这胳膊算不上多白皙细腻。
小臂肌肉微微鼓起,线条流畅,胳膊上刀伤剑伤烫伤,一层叠着一层。
旧伤愈合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新伤诞生的速度。
其实乔晚不是没挣扎过,之前买过了不少多宝阁重磅推出的美容养颜护肤仙丹,裴春争、大师兄和马怀真也送过她伤膏。
爱美是人之天性,尤其对一个姑娘而言,胳膊上白白净净,皮肤细腻,什么都没有无疑是最理想的状态。
奈何修真界的法器与时俱进,她身上旧伤太顽固,就连多宝阁赫赫有名的凝肌丹也没办法,毕竟也不能将这一门心思都扑在美容养颜上,眼看护肤没什么成效,乔晚果断拉下了袖子,眼不见心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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