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钧笑了两声,说道:“这才是正理,咱们吃到一口锅里,睡到一张床上,才算是夫妻。再说,你太瘦弱了,爷看你往日里吃的那些东西,全都不顶饥。你若不多吃些,多存些力气,夜里又先爷一步睡着,那可没趣儿极了。”
陈婉兮原本听着他的说辞,直到最末一句出来,几乎呛了。
她咳嗽了两声,先睨了一旁侍奉的两个丫鬟一眼,好在红缨与菊英都是沉稳的性子,并未显露出什么异样的神色。
陈婉兮心中安定,又看向于成钧,晓得嘴上实在赢不过这男人,横竖他脸皮厚,什么话都说得口。心中又不肯忍了这口气,便在桌下暗中朝他足上狠狠踩了一记。
于成钧皮糙肉厚,倒不觉得疼,只是微微有些吃惊。
他抬头看了一眼陈婉兮,见她低头吃饭,眸光轻转,颊上浅红,便会意过来,不由一笑——既是来了,那便不要走了。
不等她撤走,他便将她的足牢牢扣住,令她不能再动分毫。
陈婉兮真是没有想到,这男人的惫赖真是远超她的预料。若要翻脸,那不是让丫头们看了笑话?
她这一遭,可真是哑巴吃黄连了。
怎么碰上这个男人,她就毫无办法呢?
不想被他拖着走,陈婉兮开口问道:“王爷,再过几日,就是去清和园赴宴的日子。这几年王爷不在京中,妾身并不曾去过这等场合。可有什么需留神注意之处么?”
于成钧自丫鬟手里接了帕子,擦了擦嘴角,说道:“并没什么特别的,你是世家出身,自幼的教养,嫁过来时,宫中教仪姑姑已教导过你,不会出什么乱子。”
陈婉兮说道:“妾身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那些人,可有需留神的?”
于成钧看着她,忽地一笑道:“也没什么,你便放心赴宴游玩便是。有什么,也都有爷在呢。”
陈婉兮并不放心,但听了于成钧这话,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只点头附和。
吃过了饭,时候已实在晚了。
陈婉兮洗漱之后,便抱了豆宝在炕上,拍哄他睡觉。
于成钧在旁,看着妻子怀中的小子,横眉竖眼,恨不得取而代之,却一毫办法也无。
豆宝早已困了,在母亲怀里只片刻就睡了过去。
陈婉兮瞧着怀中孩子安睡的祥和模样,不由甜蜜一笑。
于成钧看了半晌,起身凉凉说道:“成啦,爷都晓得了。今儿晚上,爷还去书房,把床和媳妇都让给他。”嘴里说着,却又待走不走。
陈婉兮瞧了他一眼,朱唇轻勾,没有言语。
于成钧见她不理会,一步一步晃到门边,又咳嗽了两声,见妻子依旧无言,遂大声道:“爷要走了!”
陈婉兮只觉得满心好笑,她将孩子交给了乳母,轻轻吩咐道:“把小世子抱过去吧,他睡了,夜里该不会再闹。”
乳娘答应着,抱着豆宝,快步走了。
陈婉兮便缓步走到于成钧面前,微微一笑:“王爷,打算去哪儿?”
于成钧负手,却又仔细睨着她,说道:“自然是回书房。”
陈婉兮瞧着他这大模大样,笑道:“王爷,这是等着妾身来挽留你吧?”
于成钧当即便道:“瞎说,爷说走就走,要留就留,怎会这等婆婆妈妈,还耍心眼儿?”
陈婉兮脸上笑意渐深,抬头一字一句道:“若是如此,王爷适才就要走了,却耽搁到这会儿,可不是等妾身过来,求着王爷别去么?”说着,她伸出小手,笋尖儿般纤细的手指勾住了于成钧的腰带,摇了一摇。
她慵懒一笑:“王爷,堂堂男子汉,行事当光明磊落,如何做这等妒妇行径?”
于成钧瞧着她的脸,精致的五官在烛光下越发柔和妩媚,眉眼含笑,眸光轻转,唇角微勾,似是在瞧自己的笑话。
她身段原本高挑,可立在自己面前,却依旧是个娇小玲珑的女人。
于成钧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那地方顿时就抬头了。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
从没有过这样的女人,只朝他笑笑,就把他勾的神魂颠倒,不能自已。
然而,有什么不能呢?
他就算沉溺闺房,贪恋女色,那也只是贪恋她一人的美色,有何不可?
于成钧从来就不是个拖泥带水,犹豫不决的男人。既然想了,那就去做。
他突然一个弯腰,竟将陈婉兮扛了起来。
陈婉兮双足离地,眼前天地倒转,禁不住惊叫起来。
于成钧更大步朝着床铺走去。
屋中服侍的人,连忙退了出去,将门也带上了。
于成钧走到床畔,将陈婉兮丢下,一面扯着自己的衣带,一面磨着后糟牙道:“婉儿,还有多少刻薄话,尽管说。待会儿,爷要跟你慢慢儿的算总账。”
陈婉兮将身撑起,但看到男人逐渐显露在面前的精壮身躯,目光却又迷离起来,便躺了下去。
梁嬷嬷的话,缠在她心头一整日了。
她承认,今夜她是蓄意的勾引了他。
她已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并不是什么为了多生子嗣,为了争夺男人的宠爱,为了稳固地位。她想他,很想很想。
大约是一个人太久了,久到了以为孤独是一件平常事。
这个男人,不温柔不风雅不俊俏,粗鲁莽撞,简直就像个强贼。但他就这样,把她抢到了他身边,直闯进了她心中,硬是霸占了一块地方再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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