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成均仔细打量了一番,果然见这玉佩油润异常,那莲花络子更是有些泛黄,显然是年深日久之物。
他不由有些尴尬——谭书玉若要送礼,怎样也不会选这样一个旧物。
只听陈婉兮娓娓说道:“不独于此,还有些别的物件儿,这几年间谭家都以年节礼的名义依次送了过来。”说着,遂将当年母亲把财物托付谭家保管一事将给于成均听,又说道:“为了顾全母亲的名节,谭家不能大张旗鼓的送来,平白无故送礼,也惹人闲话,所以才借了年节又或妾身生辰的由头,一一送还。”
于成均没有料到,这里面竟有这个缘故,倒是有几分尴尬。
他摸了摸鼻子,说道:“你怎么不一早告诉爷?倒弄得爷……这般误会。”
陈婉兮说道:“都是陈年旧事了,告诉王爷,又有何益呢?倒是王爷,忽然来问此物,是出了什么变故?”
她是个灵透人,自然猜到于成均莫名问起这观音玉佩,必是另有蹊跷。
于成均却没有回答,他心里还念着另一件事。
他今日如此光火,还是因在点心铺里遇到谭书玉,被他当面言语挑衅,回来见着妻子颈中果然挂着这枚玉佩,便登时发作起来。
眼下,玉佩是说明白了,那谭书玉呢?
于成均心里一直梗着这件事,只是没个机会问她。
他说道:“婉儿,你告诉爷,你对谭书玉那厮是不是当真有些什么?”
陈婉兮颇有几分无奈,叹了口气,环住了于成均的背脊,向他耳边说道:“王爷,妾身早同你说过,妾身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丈夫,也只有你一个男人。妾身知道什么叫做礼义廉耻,不会背着自己的丈夫,干什么无耻之事……”
她话未说完,于成均却焦躁起来,喝道:“爷不是问你这个!爷就是想知道,你心里……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喜欢爷么?”
陈婉兮直起了身子,将两手平放在他的手背上,微微一笑:“王爷,无论如何,妾身总还是肃亲王妃。即便与王爷就此两不相涉,也依然有太平日子过。何况,妾身还生下了世子,更不愁将来。但妾身,总还是想尽了法子,帮衬王爷。王爷,妾身可不是一个会随意浪费精力的人,尤其是在不值得的人身上……”
她话未说完,于成均却已堵上了她的口,同她唇齿相缠。
良久,于成均方才放开了她,看着她双颊绯红,低声喘息,颇有几分不满道:“想起谭书玉那厮的言语,爷就恼火。”
谭书玉?
他又做了什么?
陈婉兮心中微微有些不满,这人似乎总喜欢背后搞些手脚,搅和的她家宅不宁。若非现下生意不能同他拆开,她是真的不想再同他来往。
她都嫁人了,谭书玉还想怎样?
按下这心事,她将头偎依在了于成均怀中,抚慰着男人的不安:“王爷,妾身从来就没有喜欢过谭二爷。哪怕当初,妾身心里不愿嫁你,也不曾对他有过什么心思。更遑论,妾身嫁与你的如今了。”
于成均却不满道:“既如此,那你为何还定要把旁的女人塞给爷?叫爷以为,你心里压根就不在意爷。”
陈婉兮轻轻描摹着他的五官,问道:“王爷,当真如此不愿么?当真这般厌恶此事?”
于成均颔首道:“不错,爷不愿要别的女人。”说着,他重新搂住了她的腰身,把她拖到了自己怀中,低声道:“但想起,要跟别的女人亲热,甚而要让她们怀上爷的孩子,爷就恶心的想吐。”
陈婉兮静了片刻,轻轻闭目,似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好,就依王爷。”
两人正说话,屋外却传来一记凄惨的女子尖叫声响。
陈婉兮推开了于成均,细听了片刻,皱眉问道:“是柳莺?她怎会在府中?”
作者有话要说: 行动行动行动~~~
第88章
于成钧朝外看了一眼, 搔了搔头,说道:“这奴才,今儿跑到宫里去找爷……”
他话未说完,陈婉兮奇道:“她进宫去找王爷?这丫头不过是王府之中的一个奴才,之前还被妾身驱逐至作坊里做工。她如何能够进宫见王爷?”话才出口,她面色微沉, 思忖了片刻,扬声道:“红缨——!”
红缨应声入内,陈婉兮便问道:“这两日,可盯紧了柳莺?”
红缨答道:“作坊里的管事姑姑, 日日来报, 并无一日松懈。只是两日前,这奴才患了病,请大夫看了,说这病怕过人,留在作坊养病不宜。此事曾报与娘娘,娘娘恩准她回家养病了。”
这件事, 陈婉兮是知道的, 她是有意放柳莺回去, 等着幕后的人。
她微微颔首道:“不错,但她归家后, 可有再见什么人?又或去了何处?”
红缨回道:“并不曾,她自归家,并未出来, 除却看诊的大夫,也并未见什么人。”说着,她略想了一下,紧赶着添了一句:“那大夫,奴才也曾派人仔细打听过,的确是春和堂的坐诊大夫。”
陈婉兮却冷笑了一声:“那么,如你所说,她不曾迈出家门一步,如今在院中哭喊的又是何人?”
红缨的脸色顿时煞白,半晌她忽然跪下,垂首道:“奴才办事不利,请娘娘责罚。”
陈婉兮尚未说话,于成均便已先道:“也罢了,你手下的人,其实算得上能干,只是那厢更难缠罢了。毕竟,连爷派去盯梢的人,也什么都没发现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