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些当臣子的真你娘的难,从前的皇上喜好美色,没日没夜的往宫里招新人,夜夜笙歌,新帝倒是不好色,可他却不要女子,非要挑个男人当皇后。
左右就是完全不拿他们这些人的心情当回事。
萧未辛并没有耐心听他们声泪俱下的磕头,他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冷声道:“朕意已决,无更改的余地。”
“尔等若无事可是,先退朝吧。”
说罢,他自顾自的从龙椅上站起来,淡定的走了出去,完全不管底下人的死活。
出了大殿,外头的太阳刚刚升起,萧未辛想着回去陪游舒用早膳,做了撵车回太和殿,游舒做完晨练后果然已经在等他了,他的内力已经恢复到七八成,萧未辛把他养得很仔细,什么名贵的补品都舍得给他吃,根骨好得特别快。
他还不知道萧未辛在前朝扔下的炸弹,更不知道因为他,那些臣子们要死要活的准备来死谏,更把他当成了惑乱君上的男狐狸精。
萧未辛踏着积雪走来,带着一身的轻松,从他脸上的笑来看心情不错,游舒回头看他,也扬起了一个轻笑:“回来了?”
“嗯。”萧未辛走到他身边,“还没用膳吧?”
游舒把剑收回腰间,闻言点头:“自然是等你。”
“正好有消息传回来,边吃边说吧。”
萧未辛眼下忙于政务,所以接收情报的任务就落到了游舒手里,影卫营还没有解散,他们都暂时被留在了陵王府里,仍旧按部就班的运行,毕竟还有些事情没有完全处理好。
“赵公子那边传了信来,说太……那罪妇即将临盆,就这两日的事了。”
萧未辛漫不经心的搅拌着手里的粥,他不喜欢吃饭的时候过多人伺候,因此宫人们都退的比较远,只有游舒一人在身侧,听了他的话后道:“赵慎怎么说?”
游舒嘴里塞了个饺子,摇头道:“我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信里没有多说,只告诉我们她要临盆。”
“他从来都是有主见的,随他吧。”萧未辛淡淡的说,“他既然不肯多说,就必定想好了。”
游舒犹豫了一会儿,忽然叹气:“可是,若那女人真的生下了孩子,有了这层关系,只怕赵公子狠不下心来处置她。”
萧未辛像是想起了什么,无声的摇了摇头,“吃饭吧。”
他并未提及今早在朝上立后一事,也是想着找个合适的机会再说,怕小舒不肯。
正月二十那天,乱臣贼子夏茂安及其党羽被一同拉到菜市口,游街之后就地问斩。据说游街之时,早已恨极了的百姓们围堵在道路两旁,将准备好的菜叶子臭鸡蛋纷纷扔向囚车里,以解多年来被夏家糟践的心头只恨。
正月二十一,远在城外的一个农庄里。
夏太后在庄里安心的养胎好几个月,有情郎在身边陪着,她什么烦心事都没有,甚至都想起不来去和自己的兄长和儿子联络,快活的仿佛无忧无虑的少女,眼看就要临盆,尽管她早已不是合适的生育年纪,但能为情郎生下孩子,她也只有满心欢喜。
凌晨天还没亮的时候,她的肚子开始阵痛,羊水流了一床,这是生产的前兆。
早就待命的郎中拎着箱子和产婆急急忙忙的冲进屋内,而玉笙公子则端坐在屋外的石卓旁,自顾自的饮茶,听着屋里传来的女人撕心裂肺的痛叫声,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冷漠的不像是里头那是为自己生儿育女创鬼门关的女人。
太阳从东方升起,一路直到正晌午,可里头的动静还是很大,女人的痛苦叫喊生还是不肯停歇,他甚至还能听到她不停地叫着“笙郎”,仿佛那是她此刻的救赎。
玉笙仍然慢条斯理的喝茶,恍若未闻。
直到下午,屋内才终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玉笙抬头看了看,枝头上的积雪不知何时化了大半,地上滴滴答答的淌水,郎中一身血从屋内出来,走到他身边低声报信:“公子……生了。”
“嗯。”玉笙点头,甚至没有问是男是女,“下去吧。”
郎中不敢多问,拎着箱子疾步离开。
玉笙在外头又坐了一会儿,而后才起身走进屋子里,掀开帘子时他看到床上刚刚经历一场生死劫难的女人正疲惫的酣睡,嘴角干裂眼底淤青,看样子是累及了。
而她身旁不远的摇篮里,睡了一个刚刚出生的婴儿,裹着红色的襁褓。
玉笙站在摇篮前只是看了一眼,便让身旁伺候的乳母抱走了。
等到第二天上午太后醒来时,屋内静悄悄的听不到一点动静,她轻咳了一声,软软的唤了一声:“笙郎。”
透过薄纱床帐,她依稀能看到自己的情郎正背着她坐在桌前,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她的心里松了口气。不知为什么,她刚才做了个很可怕的噩梦,梦到她的兄长和儿子都惨死了,从梦中惊醒后她仍然有些害怕。
“笙郎?”
见那人没有动静,太后又喊了一声,心头有些疑惑。
玉笙终于有了动作,缓缓地侧身过来。
晌午的阳光从半开的窗户撒了进来,玉笙就在阳光背阴处坐着,手里好像还在擦拭着什么东西,借着反光,太后才看清那好像是一把长剑。
不知为什么,明明就是很温馨的场景,可她心里却莫名的毛骨悚然,“笙郎,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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