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着手,俨然一副和他谈条件的样子,“殿下,我入东宫,自也会尽到太子妃的责任,关于这点,你放心便是。”
妻子的责任,她会尽。太子妃的责任,她也会尽。毕竟成婚后夫妻一只船,她也不能任着太子喜欢就任性妄为,在婚后提出些无理要求,那样才是把自己往死路里赶。
倘若真的经营好了婚姻,太子待她愈加真心,那必死的先机也可以破了。所以,阿瑾还是很往好的方面去想的,只是现在她必须要给自己铺一条后路才是。
邵明渊听了这话,终于露出些笑容了。
“我向你保证,往后我只会爱你宠你一人,护你一生无忧。只需阿瑾给我这个机会。”他郑重起誓,诚意满满,她闻言但笑不语,他是要当皇帝的人,往后身边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阿瑾没有说话,从腰间小包摸了一枚糖果出来,递给邵明渊,“吃了它。”
他伸手欢喜接过,当即剥了放进嘴里,“比上一次的还要甜。”
阿瑾笑了一声,又问他,“长宁公主跟你一块过来,是来找容澈。”
邵明渊颔首,“她自春狩对容澈一见钟情,此番过来不过也是为了看看他。”
如果只是过来看一眼就好了,邵芸惜好不容易穿着轻便的跟着太子进了承国公府,都当她是个宫女。
邵芸惜在宫里有些憋不住了,少女怀春,朝暮思念,连新养的鹦鹉都学会了相思病一词,天天在殿里叫唤个不停。
容澈潜心静养,眼睛虽没好利索,但多少可以模糊看见。
今儿是太子下聘的日子,也是容澈彻底失恋的日子,他坐在亭里,托着下巴发呆,前面的热闹与他无关。
拂冬满上一杯茶,就劝他回去休息,直起腰来就看见躲在不远处两个穿着粉色宫女装的人。以为是来下聘的太子身边的宫女在府里迷路了,告诉了容澈一声,就朝她们走过来询问情况。
容澈顺着声音望了一眼,仅那含着惆怅的面容,和略有无神的眼睛,看得邵芸惜登时小鹿乱撞。她一直觉得太子足够仙人之姿了,没想到容澈丝毫不输。
拂冬察觉出了不对,这压根不是紧张慌乱,是少女怦然心动。
环儿一看要坏事,第一时间是拉着她走,但拂冬出了声,邵芸惜步子吓得一顿,环儿为难的要哭了,拂冬听命与阿瑾,此番对着两个形迹可疑之人,不会轻易叫她们逃走。
邵芸惜至今从未做过一件大胆的事,在别人眼中,她就是个娇软公主。
她这辈子做的最大胆一件事,就是求着太子帮她出宫,见一面容澈。
太子巴不得容澈赶紧滚回老家,这才给他治眼睛的,想等治好后就叫他回去。没想到邵芸惜看上了容澈,他纠结了片刻,还是答应了妹妹。
她站在容澈面前,想了又想,大着胆子,甜兮兮说了一句,“容公子,你愿意当本宫驸马吗。”
容澈:???
前头太子下聘,后头公主求婚。
容澈连邵芸惜什么样都不知道,只知道传闻一句公主性柔善,貌似元后,是个漂亮又软萌的少女,知规守礼。
可现在看来,长宁公主分明好生彪悍!
容澈勾唇笑笑,“公主,这番玩笑话,不可再说。”
邵芸惜抿了抿唇,没有回答也没有拒绝,她知自己失态,不愿惹了容澈讨厌,于是又说:“春狩初见,一见钟情,公子如今目盲,本宫确不该说这话,是本宫失态,叫公子为难了。”
这脸皮厚的程度和太子有的一拼,真不愧是他妹。
容澈站起来,道:“公主心意,容某心领,可我心里有人,已装不下其他人。”
邵芸惜也不慌,她的声音很甜,透着一丝笑,“容公子,但凡任何时候,人都是要往前看的。”
究竟是皇宫里孩子太早熟,还是他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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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真正算起来,嫁妆其实不止二百九十抬,能压到二百九十抬,还是萧有容把一些用不太着的大器件换成了庄铺、银票和土地,就算把能换的都换了,也堪堪压到了二百九十抬。
数量之大,确也是萧有容未曾想到的。
待到她看见长的见不到底的嫁妆单子时,着实吓了一跳。丰厚过头了,她思忖一番实在觉得没必要带这么多,留一些在家里,也拿一些给妹妹将来出嫁做嫁妆。
但萧有容不予同意,嫁妆是女子私有财产,先不说本来就备着的嫁妆,就说后来别家送的添妆,那是送给阿瑾的,岂有娘家私占的道理。十里红妆风风光光,入了皇宫也没人敢说她风凉话。
可阿瑾又觉得实在多了些,花了两天时间,把嫁妆对着单子翻看了一遍,托萧有容把一些她觉得用不着的东西换成了银票庄铺,拿了小半箱子物件给了萧有容,叫她给阿月收着,日后当嫁妆,算她这个姐姐送的。
她既有嫁妆的支配权,就适当的再压了一些。
如此一来,也不过压到了二百六十抬。
但这也够了,足够风光了。
第68章
【男扮女装】
胡震在京中待着着实不安。
他一介异姓王,纵使战功累累,在边疆保家卫国,在京城就像一只被关了笼子的鸟,无法施展拳脚。胡震自诩粗人一个,从小到大就会打打杀杀,对权谋云云感到脑子疼,却也明白他的位置可能要坐不稳了,自古异姓王功高盖主,被帝王忌惮乃寻常之事,皇帝现在不动他,无非是因为边疆需要他,可如今新起之秀颇多,要找人代替他亦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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