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凛哪里敢拆信确认,还没想好怎么办,殿里就传来了含霜的惊叫。
一直拖到现在,贺凛才决定直接把信给太子妃。
阿瑾好久没有听到容澈的名字了,她稍微一愣,含霜就把信接了过来,递到了她面前。
她看向信笺上的字,是容澈的字迹,潇洒又端正,她眉眼含了轻笑,记忆一下子被勾了起来。
他回钦州那么长时间了,邵芸惜也一块跟去了,他们过的怎么样了。
她迫不及待接了信,里面有两封信,一份是容澈的,一份的邵芸惜的。她展开了容澈的信纸,细细端详起来。
眉眼间笑意逐渐浮上。信的一开始,就是担心京中的情况,他远在钦州,但也听说京中动荡,免不了要询问她是否安康,再到中间,就开始说起了回家后遇到的事情,他和邵芸惜的近况,他说自己开始动笔,就写的停不下来,到最后才发现写了一堆琐事,叫她不要嫌烦。
阿瑾看得开心,乐上眉梢。
容澈有一种可以感染人情绪的天赋,虽然没有见面,但这厚厚的五页信纸,能让她感觉到心灵上的轻松,就仿佛容澈站在她眼前,爽朗一笑,温柔阳光顷刻扑面,暖到心底。
阿瑾已经好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
她把邵芸惜亲笔信,交给蓁蓁,叫她带去给淑妃。
她想了想,决定回一封信。
她与容澈间有的是纯粹的友谊,即使容澈还对她有情,但已经决定放手,容澈就不会再去回头纠缠。邵芸惜为了她的爱情迈出了最为重要的一步,她由衷的期盼着,她能够走进容澈的心里。
容澈是那样乐天派,爽朗通透的人,必定会获得属于他的幸福。
阿瑾想起这位公主的前世。
希望此生,幸福与安康长伴于她。
邵芸惜从来都是勇敢的,前世是,现在也是。
前世的阿瑾缺乏的也正是勇敢。
含霜踌躇的看着她,“娘娘,你真的要回信吗。”
可能这在她们眼里看来,不合规矩,她已经是太子妃了,却还要写信给外男。
阿瑾就笑,“我是给长宁公主回信。”
这下,饶是贺凛也不能说什么了。
含霜明白过来,连忙去备了纸墨笔砚。
半个时辰后,蓁蓁带回了淑妃给女儿的信。她把写给容澈的信,和淑妃的信,一道封在信封中,仔细加了火漆,交给了贺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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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瑾虽然不去关注邵明渊动静,但前线动静是密切关注着的。
前世里那场战役太多悲戚,即使最终取得了胜利,她也永远失去了疼爱她的父亲,兄长的双腿也废在了边城。这世里,邵明渊没有点他们跟随去岭南,而是叫了宁国公和玉羡临,一想起玉氏一族,阿瑾不禁蹙眉低目。
邵明渊在弥补前世的过错,而她,也正是过错之一。
含霜曾经问她,和太子间有了什么矛盾。
她一笑置之。
京中忙碌,年关临近,但边疆战事不停,连街上办年货的人都少了许多。但宫里面,还是要庆贺新年的,一来京中波澜停歇,需要这样的时间冲刷下宫中血腥;二来边疆战事捷报频传,为祈祷将士平安,祝愿早日凯旋,新年将会成为祭天祈愿的时候。
更重要的是,京城经历一番浩劫,需要鲜活的颜色重新点燃这座皇都。
眼下的年关,再合适不过。
承国公府中传来喜讯,常凌晗诞下千金,母女平安。
阿瑾紧绷着的心松了下来,太好了,母女平安。父亲、母亲、兄长和妹妹也平安的守在这里,全家人都在,不会再有前世的悲剧了。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给孩子的见面礼,交给了含霜,差她出宫送到承国公府去。
含霜喜不自禁,乐呵呵拿了礼物就走。
这么多天以来,传来的都是好消息。
就连一直体弱多病,卧床不起的五皇子邵崇真,也在莫神医的医治下身体好转,在前些天露了面。
邵芸妡在宫变后,从邵芸琼的公主府里回到宫里,她会经常过来陪阿瑾说话解闷。阿瑾心想,邵明渊一姐两妹,都是站这边的东宫党,是受到邵明渊庇佑的,合理猜测,邵芸妡会过来也是受了她哥哥的嘱咐。
看似一切都在变好,就等着战役大捷了。
阿瑾唇挂浅笑,听着邵芸妡在身边叽叽喳喳,还说着等邵崇真身体再好点,就带他来见见嫂子。
“皇兄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呢。”
邵芸妡托着下巴,往嘴里塞了一枚甜果,忧愁着叹了口气。
“过去这个冬天,很快就会春暖花开。他们也肯定会早日凯旋。”
邵芸妡看向阿瑾,眉眼里凝了丝浅笑,“嗯嗯,嫂子说的是。”
阿瑾嘴上这样说着,但心里确有一些不踏实。
她已经三日没收到过他的短笺了,东宫培训出来的信鸽,一天一夜就能将信送到东宫。他在以这种方式汇报平安,阿瑾虽然将它们堆在柜子里没看,但一天一封,她虽没看也已经习惯了,但由贺凛交给她的短笺已经停了三天了。
虽然她表现如往常一样,但也免不了诧异,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但前线没有任何不好的消息传过来。
而且,她准备就在新年初日,宣布她已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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