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跪在连士良面前,疼得牙关咬得咯咯的,冒出一脑门汗:父母有罚,子不敢不从,家法还有三下,女儿愿意受,只希望在女儿受完家法之后,父亲能同意女儿的请求,解了同二公子的婚约!
沈渡濂急了:我看谁敢打你!
连士良脸色铁青,刚想开口,一旁的相衍淡淡道:大小姐与兄长的婚约乃祖父与连家老太爷订下的,在官府也过了明路,哪里是说解除就能解除的?
听到他的声音,连海深又下意识退了一步,刚好撞进沈渡濂怀里,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连士良说:此事当容后再议。
相夫人扫了一眼相衍,也说:是该回去禀过老太爷。
年轻的都希望能解了这婚,年纪大的却不肯,事情僵持到这里也没个结果,连士良免了剩的三下家法,说改日去相家同相老太爷重议,沈渡濂才缓了脸色。
他转身将连海深送回听雨楼,又连忙请来大夫,一阵忙乱。
连海深上了药又换了衣裳,由采兰扶着走出来,给沈渡濂行了一礼:今日多亏表兄了,否则我真是要死在那儿了。
沈渡濂露出一口大白牙:不妨事,父亲和祖母本就要我来瞧瞧府中人待你好不好。
这话不该提的,有什么好不好的不都明摆着了吗。
连海深不在意这些,她说:这些都是小事,我现在最想的还是同相桥梧解了这婚。
这有什么难的!沈渡濂立马说:今日同我来的人你也瞧见了,他就是右相,相桥梧的弟弟,与我有些私交,若我请他去定能马到成功!
相家门第很高,掌家的相平曾拜太子太傅,后退居太师之位,虽说无什么实权,在朝中也是跺跺脚就要震三颤的人物。
他有三个儿子,元妻嫡出的儿子叫相珩,字佩生;姨娘出的庶子叫相桁,桥梧是他的字;幼子便是相衍,字卓耀。
三个儿子里只有相衍最出息,年纪轻轻摘桂入仕,如今已经官拜三品,大权在握,这样的人在相家里说话管用吗?
沈渡濂觉得管用,连海深可不这样觉得。
相衍一生最受人诟病的就是他外室子的出身,因为生母身份卑贱,相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不承认他的身份。
对于这些,她知道的,她都知道的。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几个兄弟名字都挺像的,所以有时候会名和字会混着用,大家知道就好了哈!
*
嫡子:相珩(意为美玉)heacute;ng/haacute;ng(字佩生)
庶子:相桁(意为横梁)heacute;ng/haacute;ng(字桥梧)
男主:相衍(意为多余)yǎn(字卓耀)
*
别问我为什么名字取得这么像,可能是恶趣味吧
第7章 救火[捉虫]
让相衍去退婚?
连海深打了个寒战,她可不敢劳动这尊大佛,摇摇头说:相桥梧自己也不想娶我,表兄还是莫要去劳烦右相。
沈渡濂当妹妹怕他因这小事去劳烦丞相,惹得人家不快而忧心,拍拍胸脯说:妹妹不知道,兄长于他有救命恩德,这些小事托他办一办不是问题!
救命恩德?
连海深一惊,这些事前世是没有的啊!是了,前世沈渡濂和相衍到最后也没有混到一块去,怎么这一世来有了个救命的恩德?
到底为什么会不一样呢?
沈渡濂小声说:我只和妹妹说,你别说出去。
原是沈渡濂从交州来长安途中正好遇见微服出访的右相,误打误撞之下救了相衍一命,才得他举荐入朝从仕。
相衍武学不精,可周围都是武功高强的护卫,怎么就刚好被沈渡濂救了?
连海深心里疑惑,却不能直接问沈渡濂,只说:他是日理万机的右丞相,你还是莫要拿这小事去烦他。
她心里知道,即使相衍回去跟相老太爷说,也不见得顶用,没准还会惹得相家人不快,那她这婚就更退不成了。
相佩生和相桥梧两个兄长一个赛一个不顶用,本家正缺一个外家坚实的媳妇捍卫地位呢。
外家坚实的媳妇嗯,比如连海深。
沈渡濂不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只觉得妹妹日子过得肯定不好,从前她哪里是这个模样的,那样意气风发的国公府大小姐,如今竟然这样小心翼翼。
连海深翻过这个话头,问沈渡濂:我记得咱家在西六市帛行有一个铺子,不知表兄能不能替我去和舅母说一说,我想租下来做一些小生意。
沈家虽然世居交州,在长安也有不少产业,西六市那个铺子只是其中一个,这个铺子地段不是太好,也就不值钱,因此她觉得去问舅母她应该会租的。
妹妹缺钱吗?沈渡濂蹙起长眉,从怀里摸出一小袋金锞拍在桌上:妹妹且拿去用,如今我领了差事,日后都有俸米职田的,家中给的金银也就用不上了!
连海深摇摇头:表兄不知道,三年前我自请去白马寺,娘的那些个陪嫁便全归了中馈管,如今中馈都在夫人手里,我......
什么?沈渡濂腾地站起来,怒气冲冲道:那是我沈家给姑母和妹妹的,他凭什么给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