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内城果然看见把守在街口的衙役和相家家仆,十分风声鹤唳,他定了定心神,大步走过去。
相家的管家相三远远看见他,连忙揉揉眼睛,迎了上去:二少爷!
他惊呼:您这几日去哪了?府中到处都找不到您。
相桥梧掏掏耳朵:嚷嚷什么,去城外办了点事。
相三见他背后没人跟着,也有些狐疑:您出门也没跟夫人说一声,夫人和相爷担心坏了。
相桥梧将相三拉到一边:我进城听见大哥......唔!
相三连忙捂住他的嘴:大少爷的事不能说!您还是赶紧换身衣裳去前厅罢,等下又要被相爷训斥!
相桥梧连忙点头,将马缰交给马奴,转身要回相府。
二少爷!相三从背后喊住他,有意无意地问了一句:您知不道三少爷和三少夫人去哪了?
相桥梧奇怪地回过头,与相三对视了一眼,相桥梧说:三弟和三弟妹去哪了,我怎么知道?
相三笑了笑:小的就是随口问问,您赶紧进去吧!
*
相桥梧从偏门回到自己的梧桐苑,一路都十分安静,所有的家奴都被抽调去前堂守灵,他从门房那里听了一耳朵,相佩生的死对相平夫妻打击不小。
一踏进房门,他就被两个姨娘扑了个满怀。
香姨娘捏着他的衣襟直哭:二爷您可算回来了!
巧姨娘也伏在他肩膀上:您再不回来,咱们就要死了呀!
怎么回事?相桥梧皱眉,这才看见香姨娘脸上还有几道巴掌印,他瞪大眼睛:谁打的?
香姨娘捏着帕子直哭:是、是大少夫人!
小洛氏?
怎么回事?
巧姨娘说:大少爷前儿又犯病了,服了药以后没两个时辰就......过了,咱们院儿里的人都被叫去披丧,大少夫人非说香儿姐姐打扮得妖娆,分明是要冲撞大少爷的魂灵......
香姨娘附和着说:奴家只是没有穿孝的而已嘛,是她小洛氏的夫君,又不是奴家的夫君,奴家去就很好了,还要戴孝!
巧姨娘接口:就是,我们是怕给爷惹了晦气,结果......呜呜呜,大少夫人就动手打了我们!
相桥梧知道自己院里两个姨娘平时和大房就不对付,相佩生一死竟然就跳蚤似的蹦起来了,得亏只是得罪了小洛氏,若是得罪苏氏或者相平,估计连他都没有好果子吃!
他训斥道:我与大哥情同手足,如今他......你们还这样不懂事,顶撞大嫂!
两个姨娘哪里被他这样训斥过,一时愣在那,香姨娘争辩道:奴家只是照爷的吩咐,给大房两分膈应受......
巧姨娘见相桥梧神色不对,连忙拉住香姨娘,自己说:爷,大少夫人可不止打了咱们,还去扶风楼砸了好一通呢!
哦?
相桥梧望过来,巧姨娘说:原本大少爷需要的树黄金就只有三少夫人的陪嫁里有,不知道大少夫人用了什么手段得来的,结果当天煎成药吃了,晚一些大少爷就不行了!
什么?相桥梧看着有些惊讶,说:你是说,小洛氏去扶风楼偷了树黄金,结果相佩生、不是,大哥吃完就犯病了?
是啊!巧姨娘见他对这事上心,连忙竹筒倒豆子似的全抖落出来了:大少夫人带人包了扶风楼,把三少夫人的陪房还有扶风楼的下人全抓起来了,通通关在后院,估计打得不轻!
相桥梧心里忽然涌起不可抑制的兴奋!
他低头狠狠亲了一口巧姨娘:好!巧儿做得很好!
以相衍的脾气,小洛氏这是在他的底线上肆意妄为,相衍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的,大房要是和三房打起来了,他二房不就有利可图了吗!
相佩生死了,相衍不会对相平屈服的,这偌大的相家就都是他一个人的了!
相桥梧眼睛转了转,露出一个笑:来,服侍爷更衣,该去给大哥守灵了。
*
相衍等人从洛阳回长安的路程走不到一半,就碰到了从长安来报信的人,那人慌忙从马背翻下来,跌跌撞撞冲到马车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爷!爷!不好了!
观壁踢了他一脚:爷怎么不好了!再乱说话罚你去刷马!
那人哎哟哎哟滚了两圈,爬起来又冲到马车边,壁爷,大事不好了,大少爷他
相衍撩开车帘,眉间十分阴郁:死了?
报信人被他瞪了一眼,只觉得三伏天背后都一阵冷汗,连忙答道:是啊!
观壁:啊?你说大少爷死了?
报信人说:不止如此,大少爷是因为吃了三少夫人陪嫁里的树黄金才死的!
他们哪来的......观壁挠挠头,随即大怒:她派人来偷?
临行前,为了防止大房用不正当手段,观壁还多留了七八个好手守着扶风楼,而小洛氏若不是来偷,哪里来的树黄金?
是,大少夫人被逼急了,先是派人来偷,后来被虎哥他们发现了,就改抢。报信人抹了把汗:现在大少爷吃了那东西不行了,虎哥他们和三少夫人身边的姐姐们都被夫人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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