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攥紧了年清芷的衣角,声音低哑,我当然知道这些,可清芷你要我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我心痛得要死了,我不甘心我恨不得将那凶手咬碎了骨头,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我竟无能为力,我好不容易找到证人从她嘴中撬出证据、可隔日那人便畏罪自尽了,如今我纵使知晓凶手是谁,却是无能为力,皇上他根本就不信我,我甚至还要看着他去笑呵呵的去她的殿中,他们是合乐的一家,我呢?我的儿子呢?我的儿子死了,谁来赔我!谁来赔我
娘娘您知道凶手是谁了?年清芷一愣。
德妃咯咯得冷笑起来,除了佟佳还能有谁!她就是这般恨我,当年害了胤禛不够、如今还要害我的小六。可是皇上就是不信,当年生小四的时候差点腹死胎中,我人微言轻便是忍了,如今我贵为妃位仍然保不了我的孩子,我要这妃位要皇上的宠爱有什么用!
年清芷虽然知晓此事并无传言中那般简单,但没想到凶手竟是佟佳皇贵妃,她肚子里毕竟还怀着孩子,竟是一点福泽都不为那孩子积。
或许正因为知晓这肚中孩子无法成活,才能这般肆无忌惮得行凶。
年清芷突然出声,这些年她的欺压,我们也算是忍够了。既然皇上靠不住,就只能靠我们自己。
德妃噤了声,愣愣地看向年清芷。
年清芷了解德妃,就像德妃了解她一般,她们都像是沙漠里的仙人掌,长着防卫的刺。
虽是能够保护自己,却是始终无法出手攻击,不齿那些卑劣的手段。
这些年佟佳皇贵妃小打小闹的算计,她们始终靠着避让,妄想着可以就这样撑下去,可终究还是有无法抵御的阴谋、无法防备的伤害。
姐姐,你要信我。年清芷握住她的手,就宛如十年前一般。
德妃紧绷的神经绷不住了,好,清芷我听你的。
年清芷扭过头,冲着清水道:清水,还不快去热药!
清水也是深深地松了口气,喜极而泣地抹了把泪,奴才这就去!
看着她往外小跑出去,年清芷抿唇笑了下,随即又看过来,此事要一步一步来,这宫中最锋利的武器便是皇上的宠爱,六阿哥夭折,娘娘怨着皇上,可皇上又何曾不伤心?皇上一向勤政,如今是伤心的连早朝都停了。对于此事,他是两头为难,他当然想替六阿哥报仇,可没有证据就贸然行动,他要如何堵住全朝的悠悠众口。娘娘可以怨他怪他,可终究别寒了皇上的心。
德妃将头扭过去,清芷,别的什么事我皆都可以与你商量,可唯有此,我暂时不想见他。
年清芷将帕子浸湿了,轻轻擦拭着她的额头,自是不急于此,娘娘好好休整一番,只是千万不能折磨了自己的身体。
至于佟佳,若是想动她,便要将那lsquo;坚不可摧的三人组给打散,只有敬嫔与佟佳离了心,此事才好办。
德妃虽是底子好,脸色那般憔悴苍白,却依旧能瞧出她昔日温婉的模样。
现在让她与康熙相见,也只会徒增彼此之间的伤痛,倒不如各自疗伤。
刘声芳还是每隔三日便来承乾宫替佟佳皇贵妃烧艾保胎,年清芷掐准了时间在宫门口等他。
先是向他请了几贴美容养生的方子,随即迟疑了下方开口,刘大人,上次一事就当奴才从未提起,可以吗?
刘声芳一愣,随即眸光定定落在年清芷脸上,清芷,你这是不想出宫了,还是因为我之前那般唐突?如果是因为我,真当惭愧,那次是我误会了,你放心好了待皇贵妃成功生产,我还是会依言向求娶你为妾,再放你自由,你不要因为我
年清芷忙连声否认,不是这样的,刘大人。奴才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暂时无法出宫,多谢大人的好意。大人的恩德,奴才必定记在心中,若是有机会必当报答。
她顿了顿又方开口,奴才知晓大人清廉高洁,生活中朴素,没有别的什么爱好,只有研究草药这么一个爱好。奴才没别的好赠与的,只能托人买了几味珍贵的草药,算算时间应是送到大人府上了。这是奴才一点点小心意,还望大人不要推辞。
刘声芳不知为何,心头飘过一丝失落,但年清芷都这般说了,必定还有留在宫中的理由。
便呐呐地答应了,那就多谢清芷姑娘了。
春菱本是替佟佳皇贵妃为刘声芳送赏而追出殿门的,却是没想到一出来便听到刘声芳的话语,顿时心中凉了半截。
没想到刘声芳竟是喜欢年清芷到这般田地,竟是想向娘娘求赏。
春菱死死地咬住唇,将心中的苦楚不断地往下咽,听到年清芷离开的脚步声,她往外看了眼见着刘声芳还在门口站着。
她手攥紧了定了定神,方长叹了一声真当是可惜了。
刘声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有些微惊,转过头来才瞧见是春菱,她正撩开裙子往外走着。
他开口询问,春菱姑娘何故叹气?
春菱看着年清芷的背影眸光微转,随即转过头看向刘声芳,奴才是清芷的好友才敢说这般的话,刘大人似乎还不知晓清芷为您放弃了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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