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袖口掏出几个物件来,这些是她塞给奴才们,想要奴才们给她送信求救,奴才们按照您的吩咐都应承下来,再告诉她外头的人已经放弃她了。
敬嫔淡淡地瞥了眼狱卒手中的物件,这些东西就赏你们了,自己留下吧。你们做的让我满意,剩下的赏赐我自会叫人送来。还有你的调遣
她掏出一封信递给他,你拿着这封信去八旗兵护军营报道便是。
那狱卒忙是感恩戴德地道谢,奴才多谢敬嫔娘娘!
敬嫔摆了摆手,吩咐道:你先下去吧。
待狱卒们全都走光了,她才一步一步地走向关押着安嫔的那个牢笼。
安嫔的模样极为憔悴,平日里骄纵的气焰全无,颓废地蜷缩在角落里无声地落着泪。
敬嫔心中微痛,隔着栅栏和安嫔遥遥相望。
她站在那边良久,安嫔才发现敬嫔的到来。
安嫔下意识往后缩了下,胡乱地抹了把泪,警惕地抬头,你来做什么?
她这些年在宫中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一听她的罪责全部坐实、没有半点活头后,便像是安排好了一半挨个地来奚落她。
安嫔几乎已经习惯了,却是看到昔日的好姐妹来,顿时有些绷不住了,敬嫔,你也是要来奚落我的吗?我已经够惨的了,不用你奚落,我已经走投无路了。你走吧,我不想见你。
敬嫔掏出钥匙将地牢的门打开慢慢走了进去,在安嫔惊恐的目光中在不远处蹲了下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地上,把食盒内的一小碟一小碟吃食摆上了桌温柔地道:绮卉,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尝尝吧。
看着安嫔惊疑不定,眸光中露出渴望却又是迟疑着不去拿筷子。
敬嫔抿嘴笑了下,随即拿起筷子挨个尝了口,我不是皇贵妃派来灭口的,这你放心好了。绮卉,我是来帮你的,事到如今没有人能帮你了,只有我。
安嫔唇微颤了几下,眸光紧紧盯着桌子上的吃食,这几日她几乎没吃过这地牢里的饭,便是吃了也很快就吐了下去,彼时她已经饿得丧失了理智。
见着敬嫔将吃食都吃了个遍,确定食物中没有毒后,她就猛地在桌子便做了下,抓起筷子将吃食往嘴里塞。
敬嫔看着安嫔这般模样,眸光里尽是温柔,拿出梳子沾了些水轻轻给她梳顺散乱的头发,再轻缓地给她梳了个简单的把子头,又从自己头上拔了几个珠花簪在她的发髻上。
见着安嫔吃的速度稍微放缓了些,敬嫔方才柔声说道:这一切都是德妃的计谋,此次她报复皇贵妃杀子之仇,又将这罪责栽在你的名头上,真当是一箭双雕。也是我不好,我没有护好你,若不是你光芒太盛,德妃估计便会另选他人了。你放心好了,我必定想清楚办法,将你救出来。
安嫔手中的筷子抖了两下,最后掉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敬嫔有些微惊,怎么了?
安嫔却是扑进她的怀抱放声大哭起来,碧安,我、我都如此待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这个宫里只有你待我好,我怎么可以不相信你还骂你!碧安对不起,碧安对不起
敬嫔唇隐秘地微勾了下,轻轻抚上她的发丝温声说:绮卉,你不必向我道歉,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
若不是我听从年清芷的鬼话,就不会这样了。安嫔抽抽噎噎地道。
敬嫔手上的动作微顿,你说什么?
安嫔扬起漂亮的脸,白皙的颊上还带着泪痕,是年清芷叫我去翻你妆奁的,也是她教我如何得到皇上的宠爱。
敬嫔微眯起眼,她虽是看不透年清芷,却是没想到她藏得如此深。
安嫔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般抓紧了敬嫔的衣袖,碧安,你说我究竟怎么办?
敬嫔回过神来,沉下声音,将此事全部推给佟佳皇贵妃,你便能洗清罪责。
碧安你不是说此事是德妃做的吗?若是咱们害了皇贵妃,德妃那头先暂且不提,皇贵妃会第一个弄死咱们的!安嫔有些慌张地反对道。
放心好了,皇贵妃没多少日子可活的了。敬嫔看了眼时辰,又低下头柔声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来,很快就能出去了。往后咱们便没有靠山了,只有我们俩彼此依靠方才能在宫中顺利存活下去。
安嫔拉住她的手,放心好了,碧安。我也算是想明白了,这宠爱也是要看那人究竟接不接得住。从此以后我也不奢望皇上了,我只信你。
敬嫔从地牢出去,随手将吃食盒塞给了一旁的贴身宫女,随即坐上了轿辇。
宫女隔着一层帘布问道:娘娘咱们是回宫吗?
敬嫔恩了一声,随即又改了话,去承乾宫。
敬嫔在地牢里同安嫔说的话几乎全是假的,除了那句只有我们俩彼此依靠方才能在宫中顺利存活下去。
佟佳皇贵妃那场大火是皇贵妃的自导自演,想栽赃给德妃。
佟佳皇贵妃这么多年视德妃为眼中钉,除了那些旧恨,此次一定要害死德妃无非是因为,四阿哥虽然自出生便抱在她身下抚养,可始终割不断血脉的人是德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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