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酥一秒坐下, 主动将方才年清芷不小心掉落的棋子捧在手心上奉给年清芷, 掬起笑脸讨好地道:主子, 您想弃几个字就几个字, 奴才全依您!
年清芷得意地摇了下身子,帽子上的狐狸毛似乎也在得意地微颤着。
她接过棋子,开心地道:小红酥, 你是斗不过我的,你还是迟早认输吧!
红酥捂住脸,小声嘟囔道:您下一子便耍赖,奴才确实斗不过您。
年清芷瞪了她一眼随即将眸光收回来,纤细如葱般的手指捏着一枚棋子抵住下巴,细长白皙的脖颈微微向前倾着,一双流盼的眸子紧紧盯着棋盘。
这回她可不敢随意下子了,只是左看右看都瞧不出这子究竟该下哪。
就在僵持之际,一只修长如玉的手指突然伸了出来点了个位置,年清芷眸光当即落过去瞬间眼睛一亮,拍了下手:对了对了。
她像是害怕红酥后悔一般,忙是将手上的棋子放了下去,然后兴奋地抬起头:红酥该你了。
却是瞧见红酥慢慢地站起了身,年清芷不高兴地去扯她袖子:红酥,你可不能走,至少让我赢一盘呀。
红酥忙是使了个颜色,先是看了眼年清芷又将努了努嘴,年清芷这才察觉到不对劲,往后看了眼,映入眼帘地是金镶玉的腰带,从大氅的缝隙中隐隐露出满翠八团龙,再往上看便是瞧见胤礽敛了锋芒的温柔脸庞。
年清芷吃了一惊忙是站起身,轻轻一盈身道:妾身年氏参见太子殿下。
想起方才那般无礼的模样,她有些懊恼地微拧了下秀眉试图解释:方才妾身是不知晓太子来临
胤礽习惯性想要伸手扶住她的双臂,却是在就要接触到的一刹那突然意识到年清芷现在是胤禛的侧福晋,他倒是不惧闲言碎语可也要为年清芷着想,一时间伸出的手便僵在了原地。
他听见年清芷结结巴巴地解释,笑了笑不留痕迹地将手臂收了回来:在我面前,你可以不必与我如此拘礼,清
年清芷眉头一跳,又听见胤礽改了话:年侧福晋。
不管怎么说,恭喜太子重新回到太子之位。年清芷抬眼瞧着胤礽,他没了在囹圄时的颓废之气,若是说他原先像是锋芒毕露的剑,现在便像是被研磨成精品的玉温柔沉稳,所有的野心全部藏在他的心中。
年清芷顿了顿:今日太子前来是找四阿哥的吗?四阿哥应该在书房。
我是来找四弟,也是来找你的。
胤礽眸中含笑,从袖口拿出一个绒布长条形盒子递了过去,这是送你的,打开瞧瞧。
年清芷往后退了一步,保持一个礼貌的距离,疏离有礼道:无功不受禄,妾身若是接受了太子的礼物,难免不会被流言缠身,还请太子将东西收回去吧。
胤礽却是不恼,静静看了眼年清芷身后的红酥,分明只是淡淡的一眼红酥却感受到寒气侵入了骨髓一般打了个寒颤。
胤礽的贴身随从十分识相地上前,半是强迫半是劝地将红酥带离了亭子。
不过是一瞬,这个亭子便只剩下年清芷与胤礽两人,年清芷被他眸中灼热的光烧得几乎不敢对视,她想避开胤礽走出这亭子,却是刚挪了一步胤礽就像是猜出她的动作也跟着一抬脚便挡住了她的去路。
年清芷向左一步,他便向左一步;年清芷向右一步,他便向右一步。
两个人对峙地死死地,胤礽一步都不让她离开这亭子。
年清芷眸光扫了眼周围看到没有旁人方才松了口气,心中却是有些恼蹙着秀眉道:太子殿下,若是被旁人瞧见,损了名誉的不仅是妾身,更是太子殿下的清誉。妾身倒是没什么,可是太子殿下就不同了,您才刚重回太子之位,应当爱惜羽毛才是。
胤礽眸中一亮,清芷,原来你在担心我?
他笑了起来,声音极为轻松地道:周围我都命人看守了起来,就是连一只鸽子也没法飞进来,更别说让有心人找我们的茬了。
年清芷身子顿时僵住,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胤礽,他究竟是什么脑回路,她明明是拒绝之意,他倒好处处往对他有利的那面想去。
她窒了下,纠正道:妾身还要提醒太子一声,妾身不叫清芷,妾身叫年盼窈,太子殿下可千万别搞错了。
胤礽脾气好的很,软声道:好,这个名字也好听,清芷,那我今后叫你盼窈便是。
年清芷有些头疼地抚了下额,看来胤礽是认了死理觉得她就是年清芷了,可这事又麻烦的很,她没法子说服胤礽她不是清芷。
她开口道:太子殿下,应当叫妾身四弟妹。
胤礽抿唇笑了下,微叹了一声:清芷,你要知晓我这个四弟哪里都好,就是太认死理了。他喜欢清芷便永远不会喜欢盼窈,可我不同,我喜欢清芷也喜欢盼窈,更重要的是我喜欢你,无论是清芷或是盼窈或是任何其他什么皮囊,我都喜欢你。
年清芷的心揪着难受,她当然知晓胤礽的感情。
胤禛是个认死理的人,可她何尝不是一个认死理的人,她的心里早就被胤禛占得满满的,别人就算是再好、再光芒万丈,她的心却是连一点光芒的位置都留不得旁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