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容见奢侈地吃了一整桶爆米花,一整杯快乐肥宅水,快快乐乐地看完了电影。
外面已经全是人了,连电梯都挤不上去,他们是从楼梯走下去的。
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八点钟,外面又飘起了细雪,很有圣诞节的热闹氛围。
明野问容见接下来要去哪里。
容见站在商厦门口,迟疑了片刻:“你的生日是12月28,那天正好是月考的第一天,可能没空出门,要不然我们今天就去过你的生日,好不好?我连礼物都带来了。”
容见举了举手上的袋子,又改口了:“可你要是想再过几天,到28号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其实说到最后,容见的话里已经有些恳求的意味了。
是这样的。容见觉得把12月28日作为生日是在侮辱明野,可明野并不知道实情,也许他在自以为是生日的那天过会更开心。
过生日是为了让明野开心,容见不想因为乱七八糟的人或事减少明野的快乐。
明野眨了眨眼,说:“好。”
他没有猜错,容见知道自己真正的生日是哪一天。
可容见为什么会知道?
容见对这些一无所知,掩饰不住兴奋:“你答应啦,那去过生日了,我订了蛋糕。”
今天是圣诞节,街面上的每一家蛋糕店都早已被预定完了,照理来说是不可能立刻订到的。可这都是能够用钱解决的事,用钱解决不了的也可以用容家大小姐的身份。附近一家酒店是容家的产业,坐车的时候,容见已经提前发信息给酒店的主管了。
酒店离这里有一段距离,他们需要冒着雪,穿过拥挤的人群,走到那个酒店。
雪忽然下大了。
容见虽然内心非常坚强,奈何身体十分娇弱,已经打起了喷嚏。
明野开始解外套的扣子。
冬天的外套脱起来过于繁琐,要是在夏天,现在衣服已经罩在容见的头顶上了。
容见着急地拽住了明野的手腕,很严肃地拒绝:“不要这样,你会生病的。”
明野怔了怔,他点了下头,没有先将扣子扣回去,而是拆开了礼品袋,拿出容见织的浅驼色围巾,很厚实,也很暖和,然后用那条围巾裹住了容见的脑袋和脖子。
这是容见送给明野的礼物,容见却是第一个用上的人。
容见没来得及抵抗,就听明野说:“我很珍惜小姐送我的围巾。”
“但小姐送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就是不要生病。”
容见不说话了。
他心里想,寿星最大,又忍不住对着玻璃门看了一眼裹得严严实实的自己,摸着脑袋说:“这样好土,像是在逃荒。”
明野哄他:“怎么会?”
走到酒店的门前,已经有专人等在门口接待容见了。
明野摘掉了容见的围巾,替他理了理长发,又将围巾上的堆雪抖落,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经理带着他们去了顶层包间,里面放上了才做好的蛋糕。
那是一个双层的生日蛋糕,非常精致,上面缀满了水果,中间却是一片空白的奶油,等待被填满祝福的话。
容见拿起樱桃酱,有点不好意思:“那就我写了。”
他在蛋糕上写了一句话。
——这个世界因你而存在。
连明野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他问:“我有那么重要吗?”
容见认真地回答:“当然有这么重要。”
那句祝福乍一看很像是小情侣间的情话,因为热烈的爱而觉得对方是自己的全部,太过肉麻了。而容见却知道从客观意义上来说,这句话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相。《恶种》这本书是因为明野而存在的,而这个世界上的每个人,每件事,甚至他自己,也是因此而存在的。
容见插上十九根蜡烛,一一点燃。
明野吹灭了那些烛火。
容见问:“你许了什么愿望?”
他知道明野应该不会说,却还是想走一个固定的程序,心怀期待地问出了这句话,甚至想好了如果明野真的说出了愿望,也许自己能帮对方实现。
明野垂着眼,切下最好看的一块蛋糕,递到容见面前,平静地说:“我没有愿望。”
如果是别人问出这个问题,明野会随口说个谎,讲自己许了个不能告诉别人的愿望,可他没有这样欺骗容见。
也许是没什么必要吧。
明野抬起眼,看到略有些疑惑的容见。
大约是外面太冷,里面又太热,容见的脸颊热得发红,连眼睛都是□□的,里头像是浸透了融化的雪水,清澈明亮,像是能照亮一切。
明野似乎是被照亮了,也许是昏了头,难得讲了一句真心话。
“如果我有什么愿望,无论是什么,都不需要请求天地神明,我会自己实现。所以就没必要许愿了。”
这是句很狂妄的话。世上总有力所不能及的事,可明野却能确定自己不会有。
容见怔了怔,想到《恶种》结局里男主的权势,觉得这句话的确不算狂妄。
在那时候,即使明野要天要地,也能得偿所愿。
不愧是男主!才十九岁就这么胸怀大志,与众不同。
容见再一次感慨自己和男主的差异,他别说要天要地了,连自己小命都危在旦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