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舌即将交融之际,孙鸢想:去你妈的约定,我男人我还得推开,我是有病吧?
但很快孙鸢头脑又清醒了过来,左手垂在身侧掐着手心,右手毫无预兆地扬起来,如她所料一般落到沈廉的脸上,一声脆响炸起,两人的心同时跳了一下:王爷请自重,哀家乏了,劳烦你先出去罢。
作者有话要说: 临睡前发现黄门侍郎是宦官担任赶快爬上来改掉Orz
欢迎各位来捉虫!
☆、第二章
孙鸢到底还是留了情,她并没用上全力。
可即便是这样,沈廉嘴角还是渗出了血丝。
他冷着脸用拇指抹掉了嘴角的血迹,就着偏着头的姿势看着孙鸢,孙鸢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这让他心里的火又蹿得更高。
殿门外守着的宫人终于迟钝地听到了里面的声音,他敲了几下门,窗纸上勾勒出他的身影。
宫人心忧殿里出了事,又怕扰了太后清梦,于是轻声问道:娘娘可还安好?
无碍。孙鸢沉着声音答道。
殿里两个人谁也不肯让谁地对峙,盯着对方不开口也不先一步软下态度。
最后还是沈廉先一步跳窗离开了。
孙鸢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估摸着他应该是走远了,这才快步走到窗边,看着沈廉的身影与夜色逐渐融为一体,关上了窗。
她向来是信守承诺的人,不会做出毁约的事。
即使是当时受制于人才不得已答应下来的。
*
沈廉,该你上路了!方脸的狱卒拿着用铁环穿成一串的钥匙,抖了半晌,找出关住沈廉的门的钥匙,很快就打开了。快点!
视线被乱发挡住了,沈廉伸手拨开,看清了狱卒的脸。
这狱卒他眼熟。
是上辈子送他去刑场的人。
被直呼名讳沈廉也不恼,早在入狱的时候,他就不是那云端之上的端和亲王。
上面的两位和其他几位大臣把他送进大牢,剥夺爵位,现在和平民无异。
狱卒见沈廉坐在地上只看着他不动,心里有些发怵。
好歹这也是曾经威名在外的王爷,即使是被打入大牢,现在即将被砍头,他的余威却还是在的。
狱卒硬着头皮踢了下沈廉,恶里恶气地说:给我起来!别再和我摆谱!你以为你还是王爷不成?
沈廉终于动了一下。
狱卒刚要松口气,却听沈廉说:起不来,走不动。脚跟传来一阵阵疼痛,就连手腕上也传来钻心的疼。
他的手筋脚筋早就被挑断了。
狱卒看向他血迹斑斑的双脚,犹豫着把他扶起来了。
话本里总写,当有人被砍头时,总会有人大喊刀下留人,于是那人就得救了。
但沈廉是因谋反入狱,又坐实了这个罪名,天下所有人对他恨之入骨,于是他死了。
死之前他看到藏在人群中看着他红了眼眶的人,那个不应该出现这里的、却在一众愤怒和看热闹的脸中显得格外醒目的人。
*
沈廉猛然惊醒,翻身坐起来扶着头。
此刻天已大亮,女婢夏禾带着一连串下人进来备下热水,听见床间动静,便柔声问道:王爷醒了?这会儿可要用热水?
沈廉没出声。
这么久了,他还是第一次梦到前世的事。
前世他和孙鸢情意相投,正要谈婚论嫁时出了意外,他被陷害抓进了大牢。后来手下的人告诉他害他的人正是孙鸢,而孙鸢早就登上了后位,成了国母。
在亲眼见到孙鸢之前,沈廉是不信的,甚至还将属下骂了回去:阿鸢是本王还没过门的夫人,怎么可能嫁与皇兄!你们不要信口雌黄,挑拨我们的关系!
在孙鸢穿着一袭凤袍出现在大牢的时候睥睨着他的时候,沈廉才不得不面对他一直逃避的现实。
但属下因此却对他心生间隙,最后在上面的人威逼利诱之下投服了。
死之后他魂魄未散,便一直跟在孙鸢身边,知道了掩盖在残酷事实下的真相。
这一世他仍旧什么也没改变。沈廉有些颓然。
但事实已到如此,沈廉只能尽自己所能护着她,不让她走上前世的路。
天还未亮时,孙鸢被殿外一阵吵闹声吵醒了。
外面的人尽力压低声音,但奈何孩童的声音仍旧尖锐。
孙鸢下了塌,随意披上外衫,扬声说道:秋景。
门外的人听到她的声音那一刻全都住了嘴,隔了一会儿才听秋景回道:娘娘,陛下想进来见您。
登基不久的小皇上在门外冷哼,颇为老气横秋:朕来见母后,你们竟敢阻拦朕,当心朕让你们吃板子!
弥儿。孙鸢说,快进来。
沈知弥听到孙鸢这么唤他,当即放弃了追究这些不知好歹的宫人的责任,推开门欢欢喜喜扑进孙鸢怀里,唤道:母后。
孙鸢揽住他,柔声说:弥儿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找母后了?睡不着?
沈知弥委屈地点头,又向她告状:他们拦着儿臣,不让儿臣进来找母后,母后定要好好惩戒一番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