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赌一把吗?
孙鸢摔了药草,把不知何时溜进药田把几茬药草啃得坑坑洼洼的卷卷撵走,眼睛不自觉往某个地方瞟。
那里有一棵不知道长了多少年的树,好几个成年壮汉手拉着手都无法完全抱住它。那下面本该还有个身影,但他已经好几天没出现了。
沈敛不来就算了,就连师兄也不来了。孙鸢心里嘟囔,难得落了个清净,她竟然有些不习惯了。
她哪里知道,师兄知道孙爹支持他们之后,已经下定决心少在他俩面前晃,打扰他们。
心思完全没放在药草上,孙鸢索性离开药田,轻轻揪着卷卷的耳朵抱怨道:怎么只有你来了啊?他俩呢?
卷卷睁着圆溜溜的眸子,无辜地看着主人,软着嗓子:咩~
软软一嗓子,孙鸢心都要化了。她揉了揉卷卷的头,卷卷顺势蹭了蹭她的手心。
卷卷比来时大了一倍,孙鸢不可能再抱得起它。孙鸢闻了闻手心的羊膻味,挣扎了好一会儿道:我带你去河边洗个澡。
卷卷乖顺地跟着主人。它每日都要来河里滚一趟,就连去河边的路也轻车熟路。
孙鸢没注意河边还有人,让卷卷跳下去了。
坐在巨石上的沈廉阻拦不及:别别!
他怎么在这里?孙鸢蹙了蹙眉,疑惑地盯着他:怎么了?有事吗?
见卷卷已经跳了下去,无法挽回了,于是沈廉耸了耸肩:没事。就是有个人刚好在这里凫水,刚刚潜下去不久。
孙鸢盯着在水里翻滚好几圈的卷卷良久之后大惊失色:师兄
师兄扑腾着破水而出,呛了好几口带着羊膻味的河水:师妹你是不是不想要我这个师兄,所以才这么谋杀我?
孙鸢心虚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对。沈廉附和道,眼神碰上孙鸢探过来的双眼之后,握拳抵在唇上轻轻咳了一声。我在这里坐着阿鸢都没看见,更别说师兄你了。
师兄左右打量着他俩,呸了一声:呸!狗男女!
垃圾沈敛,带坏我师妹!
作者有话要说: 云对沈廉意见很大日常操心心疼师妹单身狗肆
☆、第三十三章
师兄湿淋淋地从河里爬起来,站在浅水的地方拧衣袖。
顺手撩了把头发,师兄道:你俩怎么还在这儿?
她不在这里该在哪里?孙鸢诧异道:我送我的羊来洗澡。
得了吧。师兄打断道,哪一次不是我带卷卷来洗的?你会给它洗么?
孙鸢正欲反驳,却突然意识到师兄说得一字不差。转而孙鸢道:那我走了,师兄辛苦了?
沈廉又轻咳了一声,插话道:那师兄,我也走了。
师兄:扔下刚拧干的衣袖又一头扎进了河里。
走吧走吧,就留他一个孤家寡人守着一只羊就行了。
等孙鸢和沈廉都走远了,河里才冒出一颗头,他静静地盯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紧紧抿着唇。
再次见面沈廉虽不觉得有任何不妥,但孙鸢却浑身不自在起来。
两人原本是并肩,但到了后来二人之间的距离可以再放下孙爹师兄和一只卷卷。
沈廉沉吟道:今日你为什么不在药田?这个点阿鸢不该出现在河边。
沈廉了解孙鸢,也知道孙鸢对药田蛊虫痴迷到何种程度。
心里突然充满烦躁,孙鸢心烦意乱道:卷卷太臭了。
沈廉低低一笑:当初不是你想留下来的?
这不一样。孙鸢道,这不是一回事。
沈廉不懂她这个不是一回事是哪回事,但知道孙鸢在他没察觉的时候,悄悄转移了话题。
沈廉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虽然有些不现实,但他现在却无比笃定。他想到了之前的两种猜测,决意赌一赌。
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沈廉尽量平静道,但攥紧的手却时时刻刻透露着他心里的波澜起伏。
孙鸢偏头:?
沈廉慢慢偏头看她,缓缓道:伯父可曾谈起过你的婚事?
不曾。不等他最后一个字落下,孙鸢矢口否认,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否认得太快,恰恰就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打自招。
唇畔染上笑意,连眼里的柔和都快要溢出来了。沈廉捉住孙鸢的手腕,在她诧异回视中一字一顿说:那你看我行不行?阿鸢,我心悦你。
沈敛怎么了?竟然这么快就向她表露心迹了?
孙鸢突然茫然了。
和沈敛生活了这么久,他一举一动,每一个眼神都能透露给她他的情意,但沈敛一直没捅破这层窗户纸,她也乐得不回应。
沈敛这次?
手下的脉搏加快,沈廉心里卷上喜悦,知道自己赌对了。
我不逼你。沈廉道,耳根那抹艳红吸引了孙鸢的全部注意力,你能不能能不能每天喜欢我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