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不肯嫁他。
魏谦转过身,站在栏杆前面,眺望着远处的镇远侯府。
在这样默默望着她想着她的时候,她才好像是属于他的,不会欺骗,不会逃离,全部都属于他。
顾惜惜能感觉到气氛突然沉重下来了,但却弄不明白为什么,只是他这副模样,又让她觉得心头上沉甸甸的,忍不住问道:“你怎么了?”
魏谦心头兀地一喜,她居然肯问他?连忙转回头来,道:“惜惜,我情愿入赘。”
顾惜惜没想到他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瞧着他问道:“这么突然说起这个?”
魏谦眉眼沉沉的,低下头看着她,轻声道:“我情愿入赘,只要你肯要我。”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一阵灼热的风,忽闪忽闪的,只在她颊边耳畔萦绕着:“只要你肯要我,让我做什么都行。”
顾惜惜突然觉得一阵危险,连忙要向后退,魏谦飞快地伸手拉住她,不让她离开,那双黑黑的、湿湿的眼睛看着她的,声音恳切:“我没有家人了,我会把你的家人当成我自己的家人,我会和你一起奉养你的父母,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
他的声音如此温柔,顾惜惜一时忘了其他,只任由他握着,甚至连他说什么,都没怎么听进去,只觉得他薄薄的嘴唇在眼前晃来晃去,仿佛一声一声的,叫的都是,惜惜。
心里越来越热,脸上也越来越热,却在此时,忽然听见他说:“你想要孩子随你的姓,我也情愿。”
孩子。鬼使神差的,顾惜惜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他好像,那方面不行。
怎么可能有孩子?
脸上顿时火烧火燎起来,顾惜惜连忙把手缩回来,定定神说道:“婚姻大事,我得听父母的安排。”
“你骗我。”魏谦的声音沉了下去,脸上有些忧伤,“我知道的,你家里对你很好,这些事你都能拿主意,只要你肯要我,你父母不会反对的。”
他再次意识到,她还是不想要他。这让他失望到了极点。
顾惜惜脸上越来越热,既是被他戳破了谎言后的慌张,又是因为,突然想起了梦中那些羞耻到极点的画面。
颤动的纱帐,昏暗的烛光,他炽热的呼吸,笨拙又急切的抚摸。
他从来都不肯灭烛,她央求得急了,他会捂住她的眼睛,这让她怀疑,他其实在心底里,是不是也很害怕黑暗。
他很少说话,只是抱紧她缠着她,无休无止地努力,他对于那件事,似乎有着异于常人的执念,只要得了空就缠上来,没完没了的尝试,甚至有时候她还能从他手指的缝隙里,看见他在偷偷地翻看一些图画,那些画图上,都是赤i条i条抱在一起的男女,各种难以启齿的姿势。
可到最后,总是同样的收场,他懊恼狂暴,拂袖而去,不知道在哪里熬过一夜,到天快亮时再带着一身寒气一身杀意,默默地回到她身边,一言不发地躺下,抱紧了她。
虽然她没敢细想,但她本能地知道,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应该生不出孩子。
他到底,有什么问题?
脸上越来越热,就连呼吸也开始乱了,却在此时,魏谦冰凉的手摸上了她的脸:“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顾惜惜慌乱地答道,拨开了他的手。
“说实话。”魏谦皱了眉头,盯着她。
她的呼吸急促,她的脸热得发烫,他说话的时候她神情恍惚,分明没有认真去听,她心里在想别的事,她又没对他说实话。
顾惜惜慌乱着,极力想要赶走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可那些古怪纠缠的画面却越来越清晰,就连他光i裸的身体,她都看得清楚。
宽肩细腰,冷白的皮肤,胸前背后都有许多伤痕,有的浅有的深,那些特别深的,挨着她肌肤的时候,会让她不由自主地瑟缩。
顾惜惜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皮肤里,疼意暂时止住了思绪,她转身往楼梯跟前走,道:“我要回家了。”
“回来!”魏谦一把拽住了她。
他的力气很大,顾惜惜跌跌撞撞地向后趔趄着,撞进了他的怀里。
那只带着薄茧的手慢慢地抚上她的脸颊,魏谦低声问道:“惜惜,你怎么了?”
“没什么。”顾惜惜慌乱着想要拨开他的手,那些薄茧顺着柔嫩的皮肤蹭过去,带起一阵颤栗的痒,越发让她想起那些并不存在的肌肤相亲,心里慌乱到了极点,“你别碰我!”
魏谦另一只手也抚上来,捧住了她的脸,他的脸离她很近,从他黝黑的眉眼中,顾惜惜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下一息,他冰凉的唇也凑近了,低低地叫她:“惜惜。”
顾惜惜极度的慌乱与羞赧中,一巴掌打了过去。
魏谦本能地偏过头,于是她的手顺着顺着他脸颊的边缘划过,修剪成尖尖的指甲划着他下颌的棱角,留下几条细细的红痕。
刹那之间,他眸中的柔情消失了,变成了乖戾冷淡,顾惜惜一颗心嗵嗵乱跳着,颤声说道:“退思,你先放开我。”
魏谦依旧捧着她的脸,声音阴沉:“你觉得我会把你怎么样?”
她总是这样戒备,她枕头底下压着刀,她房中守着那么多护卫,她甚至把京师府衙的公差都叫在家里值夜,只为防备他。
说到底,她还是不肯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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