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混进了别宫的探子,以前翟煦将偏殿护的宛若铜墙铁壁,但在得知另一个翟煦存在时,翟煦强迫自己不去想偏殿,想江池,再加上国事缠身,翟煦忙碌起来,精力也就顾不上偏殿,再加上翟煦的态度,给了偏殿致命一击。
所有的信息掌握在手,翟煦一个人在龙珏殿坐了一夜。
第二日,内务府、御膳房、偏殿之人被大肆整顿,所有欺辱过江池之人都被徐立随了个由头定了罪,翟煦这是在为江池出气。
徐立搞出来的大阵仗,被陈庆一一告知了江池,江池侧着身子,连眉头都没动一下,翟煦迟来的补偿,自可惜,他已经不需要了。
口腔无端的有些苦涩,江池猛地咳嗽起来,几乎肺都要咳出来般,江池捂住胸口,这可真难受,比死还难受。
江婷早上一醒来觉得身子沉重的很,就跟灌了铅一样的,脑袋又重又疼,江婷唤着巧云,触及皮肤一片滚烫,巧云连忙去找太医,给江婷把了脉,开了药,交代了一些平常需要注意的事情。
一连几天,江婷的风寒不仅没好,反倒加重了,从一开始的发热,变成鼻孔堵塞,咳嗽不止,最后甚至一咳嗽就会疼痛不止,江婷的脑子是朦朦胧胧的,几天下来忽然想到给江池下的药,她现在的状态不就与那个药有点相似。
巧云喂着江婷喝药,江婷一巴掌将药掀翻在地,碰撞声清脆而沉重,江婷攥紧了巧云的手,“巧云,解药,去拿解药。”
被江婷一提,巧云恍然想起,连忙翻找着藏在柜子深处的解药,拿到手的瞬间,巧云一喜,伺候着江婷用了药,喝完水,江婷整个人都轻松不少,药效发作,江婷怀揣着愉悦的心情睡了过去。
巧云将薄纸烧掉,丝毫没注意到的是薄纸上的粉末颜色似乎与那时给偏殿暗桩的药粉粉末颜色相同。
宁畔将一切尽收眼底,在巧云离开后前往龙珏殿,将一切告知翟煦。
早在宁畔知晓下药之人是夏雨阁的婷贵人后,宁畔便将解药拿了回来,交于迟勋迟太医,迟太医确定无事后,才给江池服用,果然,江池服下的第一天晚上,终于好好的睡了一觉。
翟煦睚眦必报,对于伤害过江池之人,绝不放过,后续便让宁畔前往夏雨阁将解药与毒药调换。
此时的翟煦连自己都不清楚,江池在他心底的重要性。
至于苏岩,临近两年时间,翟煦脑海中苏岩的轮廓愈发变得模糊起来,更加清晰分明的,是江池那张软乎乎的脸,捏在手里软软的、嫩嫩的、柔柔的。
心底的天平何时倾斜,翟煦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他软软的对他撒娇,或许是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他的时候。
所以,在从他嘴中听到‘翟煦’的名字时,翟煦才会失去理智般的想要保持最后的尊严。
江池的病逐渐好了,身上的伤还处于痊愈状态,但是好歹没以前那般疼了,江池睡了几个安稳觉,眉眼间的那份憔悴还是未曾散去,生了一场病,几乎要了江池的半条命。
殿内温暖如春,江池在陈庆的搀扶下,下床用午膳。
陈庆伺候着江池用膳,一边站在旁边说着宫里的最新消息,比如那些欺辱过、狠狠踩过偏殿的狗奴才,都被徐立给了解了,还有夏雨阁的婷贵人,感染了风寒,貌似挺严重的,太医治了半个月,还不见好。
江池小口的吃着,“婷贵人?是谁?”
“主子可还记得那日在御花园跟在柠妃娘娘身后的女子,礼部侍郎嫡女江婷婷贵人。”
脑海中闪过江婷的脸,江池心底闪过一抹了然,原来如此,难怪那日他觉得她那张脸格外熟悉。
在江家时,江婷永远是欺负原主的第一人,江池擦了擦嘴,陈庆让人将膳食撤了下去。
“主子可要用点糕点。”眼见着主子病好,脸色也愈发红润起来,对于主子的喜好,陈庆也不再劝阻,多吃是福,娘亲小时候说的话果然是对的。
江池摇了摇头,随即还是点头,陈庆喜滋滋的奉上糕点,看着自家主子一口接着一口的往嘴里塞糕点,一开始还带着放纵心情,在看见逐渐变得空荡的碟子,陈庆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
“主子,您还是少吃点糕点,不然等会儿怕是会积食。”
江池愣了一会儿,停下了继续拿的动作,撑着下巴呆呆的望着半开的窗。
窗口很小,江池只能看见一小半的天空,忽然想起了井底之蛙,想来站在井底的青蛙也是只能看见那么小小的一片天空,才以为世界只有那么井口那么大。
江池感觉自己就跟井底的青蛙般,因为翟煦对他的好,江池先入为主的将翟煦装进了心里,一开始还只是一小部分,在受到破坏时,江池拼命的反抗,反抗后的惩罚很重,同时伴随着让人沉溺的温柔,一颗心愈陷愈深。
整颗心都是他,就像井底蛙能看见的只有那井口般大的天空般,所以,在所有念想忽然破碎时,心如死灰,他将自己陷入死胡同内,走不出来,也出不去。
现在柳暗花明,在遭受了病痛的折磨,恢复健康的身体后,江池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他能吃能喝能玩,为何要拘泥于那么一小块地方,人生在世,肆意便好,何必承受那么多,将自己逼入绝境。
至于翟煦,替身也好,不信任也罢,那就顺其自然吧,他现在只想平凡的活着,兴许等到他死的那天,或许他还能回到现代,这一切便当做是黄粱一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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