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麻烦精。”翟煦攥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眸底隐匿的柔光落在江池身上。
江池心情颇好的离了晚宴。
带着陈庆走出大门,凉风拂过,江池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陈庆连忙给江池披上了披风。
今日设宴,江池从晚宴方向朝着偏殿走去,一路上安静如斯,宫人的身影消逝不见,时而听见一声蛙叫,江池步伐缓慢下来。
“主子。”
江池挥手道,“我没事。”只是心里闷得慌,翟煦将他当成替身这件事终究是压在心底的一根刺,本以为随着时间缓缓消逝,实际上只是掩盖住了棱角,在触碰的瞬间,鲜血淋漓。
吹了会冷风,江池的心情好了一会儿,转身继续朝着偏殿方向走。
忽然江池被抓住手腕,趔趄着走进了假山中。
昏暗的灯光,江池看见宴谌那张仿若妖孽般的脸庞,似正似邪,眼角眉梢闪烁着一股子阴郁气息,唇角的坏笑未曾停止,定定的望着他。
江池安抚好陈庆,让他在外头安静等着,紧接着挣脱掉宴谌的桎梏。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池退后几步,与宴谌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内。
“上次时间紧迫,我是丞相之庶子,不过是唯一一个男丁,老不死也是倒霉,养了那么多妾室,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宴谌的手撑在假山内壁,烈焰般的眸光攫住江池。
“知道吗,在寺庙我就觉得你和我是同一种人,同样的被家族抛弃,都这般了,你为何还要保持一颗那般蠢的心,受人欺负连反抗的机会都不尝试,你的人生这么黑暗,为什么还要待在光明的地方。”
“难不成像你一样,这样你就会放过我不成?”江池含笑望着他,“宴谌,别说的这么好听,当时我若是不逃,你只会猫抓老鼠般的戏弄。”
第42章:北萧陆弘
宴谌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转瞬即逝。
“看不出来,小兔子也学会了露出爪牙保护自己,这宫里的生活出乎意料的精彩。”宴谌靠着内壁,余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江池的脸颊,真想将他藏起来,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他就能独享了。
这般的宴谌,江池有点诧异,难不成这人是来和他叙旧不成?
凉风冷飕飕的吹,此时此刻,江池只想回偏殿洗个热水澡。
正想离开,宴谌率先开口。
“南祁三皇子苏岩,他看皇上的眼神,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宴谌恶劣的望着江池抿紧的唇,“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担心,他们旧情复燃?”
“说到底那么多年的感情,当年之事很多人都知道,苏岩为了救皇上几乎搭上一条命。”
宴谌每说一句话,江池的脸色就苍白一分,抬眸瞥见宴谌唇角的恶趣味,江池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冰冷无情,“宴谌,若是你找我只是为了说这些没营养的话,那我们也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陈庆,我们走。”决然离开的身影,宴谌眸底的吊儿郎当缓缓敛去,一种更深的情感涌了上来,好想,好想破坏掉他心底的一切光明,这样,他和他就是一样的,同类总是更容易相互吸引的。
江池回到偏殿,很快便有人奉上了热水,江池脱衣进入浴桶之中,整个人都埋在里面,脑子里回荡着宴谌的话,你就不怕他们旧情复燃?
去他妈的旧情复燃。
江池猛地从水下浮上来,一拳砸在水面,脸上溅满了热水,早知道在现代的时候,他就应该和翟煦在一起,一人一个初恋,谁也不亏。
搞得现在他心情复杂,一方面他相信翟煦对他的情感,另一方面,看苏岩怎么看怎么碍眼,想要断绝他们俩接触的可能,仔细想想,又觉得不现实,一个是南祁三皇子,一个是西越帝王,另还有那段往事在,他们不可能断绝联系。
就保持两国和平,已是一种必须接触。
江池在浴桶泡了许久,直至水渐渐凉了,江池才稍微冷静下来。
晚宴的时间差不多,翟煦率先离开回了龙珏殿,本想着直接前往偏殿的,但是小家伙说要来龙珏殿,翟煦决定给小家伙面子。
今日因为苏岩的出现,翟煦能明显感觉到江池的感情变化,他与苏岩之间,有点复杂,且在暗卫的查探之下,事情愈发复杂,已牵扯到两国之间,翟煦不想让江池处于危险之中,暂且打算将事情隐瞒下来。
翟煦却不知,自己的这个决定,差点让他后悔终身。
“皇上,南祁三皇子求见。”徐立恭敬的走到翟煦身边,轻声开口。
翟煦眉头微蹙,隔了几秒钟恢复原状,“让他进来。”
苏岩一进入龙珏殿,脸上满满的怀旧神色,龙珏殿的装扮与那时候他们畅想的模样大致相同,在原本基础上,多了江池用的贵妃椅与放小玩意与小零食的小桌子。
苏岩手里提着一壶清酒,置于桌面上,“我带了你喜欢喝的桃花酿,说起来,我们也有两年未见了,当年一别,现今重遇,许多事都不一样了。”
望见这般的苏岩,翟煦心里隐隐升起一抹愧疚之意,对苏岩,他是打算一直等候的,但是,阿池是个意外,翟煦心里隐隐觉得,失去阿池,他会后悔一辈子,翟煦不敢赌,曾经,他已经失去过一次,这次,他赌不起。
翟煦的沉默与若有所思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插入苏岩胸膛,心脏遍体鳞伤,苏岩一连灌了几杯酒,唇角有液体滑落下来,落在衣服前襟,若隐若现,带着别致的禁欲诱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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