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马车闲散的朝着客栈前去,江池探出脑袋,天边的晚霞,连贯的繁茂枝叶,天空时不时传递的一声鸟啼,以及升腾的袅袅炊烟,江池会心一笑,将帘子放了下来。
“今晚在客栈休息一晚,你也能好好休整一番,整整三日接连赶路,你也累了。”宴谌望着江池的侧脸,眸底一闪而逝的痴迷神色。
江池点头,淡淡的笑意在眸底晕开,像是白纸上沾染的鲜艳色彩,江池整个人都变得鲜活起来。
眼看着距离客栈愈发的近了,江池掀开帘子,脸上满满的跃跃欲试,就在触及客栈窗口的瞬间,江池全身发麻,头皮几乎被炸裂开来。
本该被白纱遮挡住的窗口,显露出那张江池无比熟悉的脸,每每午夜梦回,翟煦的脸总是会清晰的在江池心底映衬出来。
此时,男人穿着深棕色长袍,一头青丝仅仅被木簪固定,愈发显得男人散漫,在这无尽的慵懒间,江池感受到的是风雨欲来的宁静,那股子凝结在一起的压迫感,江池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男人的唇微勾,笑意愈发浓厚。
“宴谌,逃。”江池攥紧了宴谌的衣衫,那一瞬间,他看见了方才翟煦所说,“阿池,我来了。”
宴谌立即挑起帘子,触及窗口的瞬间,整个人仿若被雷电击中,宴谌快速掀开帘子,占据车夫的主导地位,马车朝着断崖的方向跑去。
“主子。”宁畔望着马车驶离的方向,脸色微微变得焦急起来,但在望见翟煦平静无波甚至还带着些许笑意的面庞时,宁畔无声的退了下来。
“既阿池想逃,那朕便去寻他就是了。”翟煦款款下楼,盯着已经没了马车踪影的道路,眸色变得深沉起来。
傍晚时分,天际晚霞一片,沾染的殷红色彩,霸占了整片天际,落日的余晖透过半开的帘子洒落进来,江池时刻注意着后方的境况,明明是一片祥和安静,却另江池无端的不安起来,隐隐间,似乎被尽数包围。
无处可逃的黑暗感,透过缝隙涌上心头。
“宴谌,下马车。”
一触即发,就在江池与宴谌下马车的瞬间,马车四分五裂,木屑四处飞散。
不知何时涌上来的人马将江池与宴谌团团包围,刀光剑影,在昏暗的光辉中闪烁着别样刺眼的光芒,一时间两方对峙。
“你们是何人?”江池试探性的开口。
“皇命难违,公子还是下地府自己亲自弄个明白,上。”江池瞬间明白过来,方才他才和翟煦碰面,翟煦怎会命人来杀他,如此离间他与翟煦,究竟是何居心?
江池不会武功,只能凭借自己在孤儿院时的狠厉对待,幸亏宴谌武艺还不错,还能挡上一阵子,绕是如此,面对纷纷而上的刀剑,宴谌的衣衫被划破几刀。
江池躲闪着,捡起地上的刀与之抗衡,但是,江池错估了刺客的力道,在这古代,是与现代截然相反的。
手中的刀因强大的力道冲击,刀柄重重的与虎口相撞,江池只觉得自己的虎口几乎麻木,刚刚反应过来,尖锐的利刃便落了下来,眼看着,那刀锋与江池离的愈来愈近。
那一瞬间,江池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刀锋与脖颈只差一步之遥。
千钧一发之际,江池落入一温暖的怀抱中,男人的闷哼声在上方响起,江池一脸复杂。
“没事吧。”翟煦护住江池的脑袋,将他整个人嵌入在他怀里,面对四面八方攻上来的人马,一斩一个,只是,死伤的只是些小喽啰,对对方无伤大雅。
“既然你们冥顽不灵,也休怪我们不客气。”为首之人紧紧盯着江池,锐利的视线几乎化为实质般朝着江池涌来,“杀了他。”
新一轮的厮杀接踵而来,翟煦、宁畔与宴谌等人渐渐趋于下乘。
接到江池逃往西越边境的消息,翟煦几乎是一刻不停的赶往这边,匆匆忙忙间只带了宁畔与其余几个暗卫,面对对方的车轮战,众人的体力渐渐有点不支。
江池也自知现今的情况,紧紧抱住翟煦的腰身。
“你们走,他们要的是我的命。”
“闭嘴。”翟煦一口咬在江池的唇上,“你若再妄自菲薄,朕要你永远下不来床。”
“主子,属下拖着他们,您带公子先走。”宁畔将人一刀致命,殷红的血染红了刀锋,在这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冶艳的光芒。
在宁畔等人的阻挡之下,为翟煦与江池杀出一条血路,翟煦拥着江池往密林深处前去。
江池紧紧攥着翟煦的衣袖,耳际的风呼啸而过。
“宴谌他们会如何?”
江池提到宴谌的名字,翟煦的神色瞬间变得阴冷起来,搂着江池腰身的力道瞬间收紧,“阿池,朕现在很生气。”
倏地被咬住的下巴,江池一声痛呼,隐约感觉下巴的皮肤似乎被咬破了。
生理泪水涌了上来,江池吸了吸鼻子,再次被翟煦搂紧了几分。
夜色愈发暗了下来,密林之间阴影重重,江池情不自禁的搂紧了翟煦,手掌中所触及的黏腻触感,江池将手置于鼻尖,浓厚的血腥味道弥漫,江池的心,在刹那间慌乱无措,似被无形的大手紧紧箍住,连呼吸都变得抑制起来。
江池伸手落在翟煦身上,所幸除却手臂的湿痕其余地方都是干燥的,江池死死抑制的泪在松开的瞬间坠落下来,恰好滴在翟煦手上,翟煦捧着江池的脸,他的眼睛像是有旋涡般,深沉的想要将他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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