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阿煦才不会眼睛疲劳。”江池朝着翟煦吐了吐舌头,翟煦兀自垂案工作,江池西跑跑,东弄弄,早膳用的不多,江池将殿内准备的糕点给吃了,还用了水果,只是水果冻的很,江池咬了一口就放在那不动了。
因为江池的存在,翟煦时不时瞥江池一眼,后来见江池自娱自乐,也就放下了心,专心用来对付朝政了。
江池往内侧走了走,忽然脑子一晃,眼前一黑,江池苦笑一声,扶着墙壁,等到那份眩晕退散,这算不算是雪上加霜,江池的指尖扣在太阳穴的位置,往前趔趄几步,手触碰到一扇门,江池恍然意识过来。
这里,似乎是翟煦的禁地,江池仍旧还记得那时候他全身湿透拧着一股劲冲进来的时候,江池淡淡笑了一声,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大小小的画册,挂满了整个房间,江池捂住嘴,热泪在他未曾捂住的时候自脸颊滑过,落在唇边,有点咸咸的,江池仰着脑袋,盯着那些画册,从头到尾整整看了三遍。
江池终于明白这些画册将了些什么,第一幅是他受伤躺在床上暗暗挑衅他的场景,第二幅是他穿着牙白色锦袍站在雪地中……
没一副都隐含他和他的故事,这所有的画卷,说的是他和他。
热泪盈盈落下,江池撑着桌子,做了下来,他一直以为这里是他和苏岩的秘密基地,苏岩的存在已经化成一根刺烙在他心里,就算翟煦和他解释的在清楚再透彻,苏岩那时候在龙珏殿揽着翟煦时的炫耀已经深深烙印在心底。
现在看见这,江池捂住胸,那股子酸涩的味道充斥着,缓缓化为淡淡的甜蜜,然后愈来愈浓,愈来愈浓,浸透了江池的身心。
翟煦从忙碌中回过神来,看不到江池的身影,翟煦步履轻松,看见里面半掩着的门,推门而入,第一眼望见的便是几乎哭成泪人的江池,翟煦心里的怜惜之意更甚,大步迈向江池,将江池搂入怀中。
“阿池怎么成了小哭包,一哭可难受了,脸干巴巴的,鼻子还酸。”江池推搡了一下,哽咽道,“去你的,我才不会这样。”
说着就往翟煦怀里埋,因为哭留下的眼泪和鼻涕尽数擦在了翟煦的衣衫上,翟煦也不介意,轻柔的安抚着江池,心里却想到先前吻江池时尝到的血腥味,虽然很淡,翟煦很是敏感,打算让宁畔前去查看迟勋的消息以及偏殿的情况。
翟煦很明白,若真出了事,他的阿池绝不会如实托出。
江池哭完后,不好意思的瞟了一眼翟煦,翟煦胸前带着明显的湿痕,还有鼻涕,一开始江池是为争一口气,后来哭的停不下来,就直接埋在翟煦怀里出不来了,情绪忽然涌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翟煦最后还是被江池推着去换了衣衫,翟煦还想拉着江池一起去,被江池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乖巧的在殿内待着,在此期间,徐立让人去御膳房拿了膳食。
诱人的香味萦绕,江池看见翟煦走来,拉着他就坐了下去。
江池吃的很香,翟煦看着江池,没忍住多添了一碗饭。
用完膳,江池跟着翟煦喝着茶,清甜在嘴里蔓延,冲淡了嘴里的油腻味道。
江池本不爱喝茶,待在翟煦身边久了,也就成了习惯。
“阿煦,宴谌哪去了?”听小庆子说,宴家似乎也参与了谋逆之事,宴家死的死,伤的伤,几乎没人了。
“怎么会想到宴谌。”翟煦的声音低沉,提到宴谌,翟煦的印象还停留在宴谌私自带江池离宫之事,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今天小庆子跟我说了柠妃和江婷的事情,忽然想到了宴谌。”江池无声的叹了口气,其实关于宴谌,江池并不苟同,宴谌这人心地不坏,但是自尊自傲,总以为万事筹划,自信十足。
以前未曾意识到他对原主的情感,万般作死,后来原主不在了,宴谌好像才骤然醒悟。
“当年因为追杀,你我坠海,宴谌同宁畔一起阻挡,后来逃了出来,我只能告诉你宴谌还活着,具体我也不知宴谌在哪。”
翟煦没说宴谌的下落,宴谌的存在确实膈应到他了,翟煦本就不是一个大度的人,当初,宴谌还想带走江池,不杀他,翟煦已经是仁至义尽。
“哦,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江池撑着下巴,反正,只要宴谌没死那就好了,关于原主的仇,他还没报呢,现在想想,他也有心无力,若有机会,江池还是希望原主能亲自向宴谌报仇。
若有轮回,希望宴谌能醒悟,偿还原主一世。
江池沉沉叹了口气,感觉自己近段时间也多愁善感起来。
用了午膳,江池有点困了,躲避了翟煦想要亲亲抱抱的要求,熟门熟路的爬上了床榻,阴影笼罩,江池立即捂住脸,察觉到额上的温热,江池掀开被子,睁着大眼睛盯着翟煦,翟煦捏了捏江池的脸,退了下去。
殿内只有奏折翻阅的声音,江池本来还清醒着,那声音像是催眠般,带着江池坠入了无尽的梦境之中。
听到江池沉稳的呼吸声,翟煦放下了奏折,走到江池身边,抚摸着他的发丝,像是看不厌倦般牢牢的攥住江池,薄薄的吻落在江池脸上,很轻微的动作,过了许久,翟煦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龙珏殿内,翟煦背身而立,宁畔半跪在地上,神色严肃而恭敬。
“调查迟勋的行踪,另外派人蹲守偏殿的所有情况。”翟煦眸色幽深,影影绰绰的夹杂着其余的情绪,宁畔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嘴唇微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