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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腰肢细软,尚可。
    手再往下,却被商姒猛地抓住手腕。
    两人目光相对,商姒漆黑的眼底俱是冷意。
    再好脾气的一个人,也难忍被人如此亵弄。
    奴婢冒犯了,公主恕罪。蓝衣收回手,淡淡道:公主的身子,较之寻常同龄女子,要差上许多,公主以前可曾束胸?可曾服下过什么对女子有害之药?
    商姒微微一怔。
    确实是有过。
    女扮男装何其不易,哪怕胸口猛涨,也要用力束紧,竭力守护这个秘密。
    她初潮来时,也被王赟逼着服下隔绝葵水的药,她年纪渐长,嗓音偏向女子,他也曾逼她自毁嗓音,若非她从小练习男声,勉强可以伪装,便被他毁了这一腔美妙声音。
    可用男声说话过久,长年累月下来,她嗓子也经常干痛。
    如此已是极为心酸,更莫提从小到大,她所经受的各种难处。
    身体自然不好。
    蓝衣看她神色,约莫猜出了,便转身拿来一个精致的银色小盒,道:请公主配合,此药用以调理身子。怕她依旧抗拒,语气又缓和了几分,奴婢不会害公主的。
    水中的少女沉默着,终于慢慢放下横在胸口的手臂,撇过了头去。
    冰凉的指尖沾着药膏,抹在雪肤之上,慢慢匀开。
    那一处极凉极冰,紧接着便泛起一股火燎般的痛感。
    商姒紧紧阖目,热水熏得小脸湿热,额上渗的不知是蒸汽,还是冷汗。
    身子极热,又极凉极痛,从前不知会有这般的感觉,说不出来的痛苦。
    她想痛呼出声,却又死死忍住了,撑在浴桶两边的手死死抠紧桶沿,力道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听见蓝衣远远的声音传入耳畔,此药遇肤即融,这般调理几次,公主的身子便会渐渐恢复元气。此事是为了公主好,还请公主忍耐。
    商姒青丝沾面,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才轻声道:知道了。
    蓝衣看着水中的少女,有一瞬间的晃神。
    她不知自己如今是有多迷人。
    蓝衣其实是知道她是谁的。
    早年少年天子虽然暴戾,可容色遍传天下,而她早早便开始学习如何照料女子,便是等世子城破之日,将这位少年天子拿捏在手心之中,好好地磋磨这个少女。
    也曾想过当是何人才让世子殿下记挂至此,如今一见,这等容貌性格,想必让任何一个男子见了,都忍不住想征服。
    公主起来罢。蓝衣叹了一声,看着这么倔强的姑娘,也不由得心软了。她走过去,搀着商姒起身,商姒身子软得站不稳,蓝衣便让嬷嬷们服侍她更衣,再小心地抚她到床榻上坐着,蓝衣再亲自执了玉梳上前,为她慢慢梳理长发。
    她的长发漆黑柔软,像是锦衣玉食、精心呵护多年的模样,一点也不像被幽禁多年的人。
    蓝衣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公主这一头青丝,倒是令人羡慕。
    商姒心底一跳,察觉到了什么,便佯装无意道:或许是吧。我哥哥虽然不让我见人,却并未亏待我一日三餐,我倒是未曾长成面黄肌瘦的模样。
    奴婢见过那么多美人,皆不及公主。蓝衣轻轻一笑,手指翻飞,给她飞快地挽了个髻,又问道:公主如今被关在帐中,可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商姒清艳惑人的双眸便是一眯,慢慢重复道:我如今的处境?
    世子殿下自昭国千里迢迢而来,如今天子失踪,整个洛阳乃至半壁江山俱在世子掌控之中,上下官员,凡敢抵抗者已悉数换血,只余下几大诸侯,不足挂齿。
    她垂下眼,是么?
    迟聿一路带兵杀过来,只要此刻未直接登基为帝,她都觉得是好的。
    他打着天下最冠冕堂皇的名义,明目张胆地做乱臣。清君侧而已,镇压反臣,肃清乱党自然是顺理成章,她又能如何?
    这话说给她听,是想告诉她,如今她落入他手中,只能被随意揉捏么?
    商姒觉得好笑得很。
    她何时不被揉捏,她不过是从摄政王那些人的手中,又转而落于迟聿之手罢了。
    只是摄政王暂时不会杀她,将来未可知;而迟聿在想什么,她不知道。
    对了,摄政王已被迟聿一刀给斩了。
    斩得好,斩得妙。
    她又少了个仇人。
    蓝衣看她低垂着长睫,神态冷漠,一副并不为所动的模样,倒是笑了笑,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令她出乎意料,这个看似好控制的公主,实则难知深浅,谨慎小心。
    不过来日方长。
    随后几日,商姒每日抹药调理身子,久而久之,气色确实是好了不少。
    每每坐在镜前,都会看着镜中的清丽女子晃神。
    她对自己的女子模样都是陌生的,也未曾想过,自己会落入敌手之中,慢慢被侍弄地越发娇艳惑人,仿佛从前埋没的十六年少女年华,如此悉数回来了。
    她轻抚脸颊,又觉得可笑。美貌归美貌,可又能如何呢?
    其他事情倒是如旧,下人不再饿她,只是迟聿隔三差五会亲自来喂她喝粥,她坐在他怀中的模样格外乖顺,像一只被捋顺了毛的猫儿,只是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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