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姒身子娇软、腰肢纤细,就这样横陈在迟聿的臂弯中,显得小巧而乖顺。
长发随风轻轻一荡,可以看见她细密乌黑的长发,似乎从小都被护理得极好,长发泛着莹亮的光泽。
迟陵想起昨夜,这位看似毫无用处的公主在御膳房偷吃,举手投足哪里有今日半丝温顺乖驯?那时的她,眉眼生动,不拘一格,也半点不畏惧他的威胁,若非昨夜亲身经历,迟陵差点以为不是她。
但,就是她。
迟陵看着商姒的目光多了一丝不怀好意,故意惊讶道:咦,公主怎会出现在这里?一面说着,一面对一边战战兢兢的宫人叱道:你们就是这么照顾公主的?
那些宫人闻声立刻跪了下来,双手按在膝头,垂首惶恐道:奴婢们跟着公主殿下,没有料到公主会走到此处来,惊扰了将军们。
这话着实讽刺。
堂堂公主,连出来散心也不能惊扰这些将军们,她顶着个公主的名义,作的却是俘虏态。
也的确,她是俘虏。
但这座曾经被她统领管辖的皇宫里,商姒仍旧感觉到了一丝羞愤。
她一瞬间血气上涌,每一寸骨骼都变得僵硬,想要下来,却被迟聿牢牢钳制住了。
她甚至感觉双靥如火烧一般,不禁咬唇抬眼,遽然撞上迟聿漆黑深邃的双瞳。
他仿佛能洞悉她的心情,唇角往上轻轻一勾,那一抹极淡的笑意转瞬即逝,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他偏头扫了迟陵一眼,又恢复了清冷漠然的神情,淡淡道:公主身份高贵,想去哪里,自然哪里都去得,宫人自然也无错。
此话一出,周围数人都暗暗一惊。
迟陵道:二哥!你
迟聿却冷声道:今日玩也玩够了,还不去营中练兵?
迟陵欲言欲止,默默噤声,满脸不甘之色。
迟聿却不再看他们,抱紧了怀中女子,径直入了元泰殿。
商姒方才被他一看,心里便有些忐忑了,她老老实实缩在他的臂弯里,感觉到周围的光线变得昏暗,今日又如同那日夜晚,被他抱入熟悉的宫殿,放在熟悉的床榻之上。腰间的力道一松,她坐直了身子,却见他转身走了。
她蹙眉,不解其意,脚踝上的疼痛感却拉回了她的注意力。
商姒低眉,伸手去摸脚踝。
指尖轻轻一触,一股尖锐的疼痛却蓦地蹿过皮肉,她咬唇低哼一声。
面前传来迟聿冷淡的声音,别碰。
商姒抬眼,却见他拿着药箱走了回来,慢慢蹲在她跟前,手握着她的小腿,让她慢慢抬起来。他低眼看了一阵,微微一笑道:是扭到了,方才走得这么急做什么,看见我便这样怕?
她抿唇不语。
也不全是怕。
只是她对他的印象,还定格在杀人与强制性地脱了她的衣裳上,因而她见了他,就忍不住想躲。
打从一开始,这个人就将她掌控得太死了。
迟聿也没有等她回答,她一直都是如此,瞧见他就战战兢兢的,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也不见得好了多少。他淡淡道:忍着些。手腕轻轻一用力,她吃痛惊呼,难受得浑身发抖,他已松开她的脚踝,亲手拿了膏药,慢慢涂抹在红肿处。
手指白皙干净,药膏带了一丝凉意。
她从上而下看去,只觉他睫毛卷翘细密,五官偏深,却不显得粗犷,与他身为一国世子的尊贵身份十分契合,倒让人忘了他是战场修罗。
商姒沉默着,待他为她抹好药膏之时,才僵着脸道:多谢。
这里是怎么回事?他指腹摸着她小腿那处,正是被蓝衣用石子打到的地方。
商姒垂下眼,心道:这不是你的人干的好事么?
她眸光微闪,忽然心起一计,摇头道:没、没什么。
迟聿不悦皱眉,还不说?
少女不安地坐着,神情有些怯怯,咬唇道:到底是我不对,她是为了我好,不希望我这般缩着,反教别人欺负了去。
迟聿盯着她,没有说话,眉头却皱得越发紧了。
谁敢欺负她?
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有人欺负她?
他蓦地起身,商姒下意识往后一缩,眼神追随着他,看着他大步走到门口,冷声道:来人!
外间内侍被他一喊,吓得连滚带爬地进来了,胆战心惊道:世、世子有何吩咐?
迟聿冷声道:去查公主身边的所有人,谁敢对公主不敬,一一拖出去杖责五十大板。
那内侍领了命,连忙去了,正要走,忽然又折返回来,那那蓝衣
蓝衣也是公主身边的人,但她毕竟是世子亲信,他也不敢查啊。
迟聿道:一视同仁。
那内侍道了声是,快步出去了。迟聿大步走回她身边,蹲下抚了抚那处青紫,关切道:还疼不疼?
商姒本想着让迟聿给她出气,没想到她一句话,说不定会给身边那些人带来灭顶之灾,五十大板是什么概念呢?她从前可亲眼见过,身子弱一些,二十大板都能打断了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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