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后退一步,与商鸢拉开了距离,转身绕过她,匆匆而去。
商鸢转身看着他的背影,皱了皱眉头,问身后侍从道:你当真确定,前几日沈熙和天子有过一次冲突?
是的。那侍从恭敬答道:小的听说,是他和薛翕抓了御前宫人,那日天子亲自过来救人,把薛翕打了好几板子,到今天还养着伤呢,不过天子却只是口头上教训了沈熙几句,倒是没怎么惩罚。
薛翕商鸢沉吟道:薛翕还在养伤?
据说伤好了大半,走路还不利索,但是今日要重新上任了。
商鸢淡淡一笑,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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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姒抱膝坐在御阶上,静静地发着呆,殿外阳光灿烂,有鸟鸣啾啾,花香树影,树叶摇曳的影子落在御阶上,将她的面容打得半明半昧,衣襟上淡淡的金丝纹路也显得暗淡无光了。
她不知坐了多久,才慢慢站起身来,扶着御案歇了片刻,才唤来姣月,问道:近日可有阿宝的消息?
姣月低声道:后来将军来告知过一次,说阿宝和他婆婆一切都好,只是婆婆进来染了疾,将军已经安排了大夫,奴婢便没有打扰陛下。
老人家年纪大了,生病也很正常,只是难为阿宝和婆婆相依为命,将来若有时间,她还需亲自去看看才行,毕竟阿宝只认得她。
阿宝那一身手艺,也千万不能浪费了。
商姒又饮了口茶,强自压下淡淡不适感,起身道:摆驾,朕要去找大将军。
迟聿不在,倒是昭国的将军们正在议事。
商姒进来时,满屋将军都看向她,她抿唇淡笑,寻了一处地方坐下,微笑道:若事情还未说完,继续便是,朕就在一边听着。
这是天子,是君王,她旁听本无可厚非,可那些来自昭国的将军们却神色各异,一个个别提多不自在。
一时竟无人说话。
秋懿低头咳了一声,司马绪用手肘捅了他一下,季允偏过头去。
迟陵道:一个个愣着干什么?司马将军,你方才说了些什么,再说一遍,让陛下听听。
迟陵率先开口打圆场,司马绪连忙开始说话,气氛渐渐放松下来。
商姒感激地看了迟陵一眼,迟陵神情微僵,把头撇了过去。
迟聿回来时,将军们纷纷起身行礼,迟聿淡淡抬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目光逡巡一周,见商姒破天荒地坐在一边,眼神微暖,直接走过去,低声问她道:怎么亲自过来了?
迟聿这般情状,分明是二人关系极好的样子,将军们面面相觑。
商姒抬头看着迟聿,没有说话。
迟聿抬手命众将退下,直到屋中只有他和她二人,她才淡淡开口,商鸢来过了?
她观察很敏锐,迟聿桌案上,正放着一个香囊。
是女子之物,试问如今,谁还会给迟聿送这等东西?
商姒本想过来与他商量是否与楚国合作之事,没想到却看见这香囊。
不得不说,商鸢的动作也真快。
看上了迟聿,这么快就示好,还能达成昭楚联盟,征服其他诸侯便如探囊取物,何乐而不为?
迟聿转头看了一眼那香囊,皱了皱眉。
他也才知道商鸢来过了,肯定是商鸢把这物给了侍卫,侍卫便直接放他桌上了。
他大步走过去,把那香囊掷在地上,又扶着商姒双肩,低声道:上回你说不喜被人试探,我就不惹你误会。他顿了顿,补充道:只要你是我的。
她淡淡一笑,垂眸道:我过来找你,是想问你,你想不想和楚国合作?
毕竟,楚国有足够的诚意。
迟聿沉声道:昭国兵强马壮,我已命人去运送粮草,若不合作,也不是没有出路。
他肯拒绝。
他真的对她很好。
商姒笑着,眸底浮上一层明丽的光,就为了我?
为你,还不值得?迟聿笑着,把她揽得紧了一点,你瞧我,千里迢迢来了长安,到如今,却只得到了一个你,你就是我最想要的。
商姒忽然伸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把脑袋埋进他的胸膛。
忽然就想起之前沈熙问她,为什么不把旧疾的事情告诉迟聿。
告诉他,他会为她访遍天下名医的吧?
旧疾与长期劳累过度有关,或许告诉之后,他也不会再让她继续女扮男装下去了。
迟聿低眼看着主动抱着他的少女,伸手抚上她的后脑,柔声问道:今日是怎么了?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我无碍。商姒说话的声音很轻,攀着他,慢慢地站起来,双臂挪到他的颈边,勾住他,又主动凑上去亲他的唇瓣。
迟聿眸底霎时起了一阵烫意。
他大掌下挪,在她腰间大力揉捏一阵,将她打横抱起,走进了内室,抬手落下珠帘,对外吩咐道:把门关好,无令不许放任何进来。
君乙遵了命令,将门紧紧阖上,敞亮光线被彻底隔绝在外,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迟聿漆黑的眸子看着她,黑眸幽深如渊,仿佛要将她彻底吸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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