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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年,你们都瞎了不成?
    迟陵双目猩红,几乎是怒吼着问出了这一句。
    他不喜欢昭国,从出生起,就不喜欢。
    昭国给他的印象,只有无穷无尽的隐私算计,这里的王对亲生儿子不闻不问,这里的王后懦弱不堪,这里的百官结党营私,只图利益,若非他有二哥,又那么多一起奋战的兄弟,谁他娘的稀罕昭国?
    我二哥,迟聿,是天子亲封的大将军,是昭国的嫡长子,也是唯一的世子,未来的昭王!迟陵猛地拔出剑,狠狠插在地上,冷笑道:谁敢不服,我便用这把剑,斩了谁!
    迟陵!有人愤而站起,你这是胁迫!你就不怕后世口诛笔伐,骂迟聿王位来历不明么!
    迟陵微微一笑,抬了抬下巴,不屑道:我就是胁迫,我有兵马,不服的打赢我再说。至于后世
    你看后人,是认尔等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之徒,还是认将来的明主!
    第72章 伏兵
    重明十六年十一月十日,吴国发兵长安。
    十一月二十日,长安被破,天子中流剑驾崩,沈熙率兵救援长安。
    逾两日,昭世子迟聿率兵拦截吴国大军,大军全军覆没,吴王怒急攻心,大病不起。
    十二月十三,昭王薨,四公子迟陵迅速发兵控制陈夫人及其兄长侄儿,控制昭国内外。
    重明十七年元月初三,天降大雪,楚国奄奄一息,请和停战,并献上上万绢帛,粮食万石,辎重武器若干。迟聿率军返回昭国,继任昭王之位。
    与此同时,沈熙带着公主商姒,从长安千里迢迢启程。
    风雪呼啸,天地皆白,万物无声无息。
    放眼白茫茫一片,商姒坐在马车内,感觉到车身猛地震了一下,便掀开车帘,扬声问道:怎么了?
    外面士兵连忙顶着风雪来到车窗前,低头答道:回公主,马车陷入坑里了,公主不必担心。
    商姒看着这士兵,他看起来也只是个少年模样,因为连夜赶路,脸上被风雪刮得通红,也于心不忍道:这位将军,劳烦帮我传话给沈大人,便跟他说:风雪甚大,不若暂且停留下来,等路好走一些了,再出发如何?
    那士兵迟疑了半晌,应了一声,小跑着去传话了。
    商姒放下帘子。
    便听见马车外传来沈熙的声音,传令下去,停下修整!
    商姒微微一笑。
    她道:姣月,扶我下去。
    姣月一愣,公主!外面风这么大,您可别着凉了。商姒却已眼神制止了她的话,姣月悻悻闭嘴,总觉得自从上回公主苏醒之后,整个人都变得沉稳威严了许多。
    姣月搓了搓手心,又轻轻哈了口热气,才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勉强迎着风雪撑开了伞,商姒慢慢走下马车,抬眼忘了一下四周。
    这些士兵日夜兼程,都太过劳累了,商姒特地走下来,然后对身边的将士道:马车这会儿应该好推多了,你们现在把它推出来罢,免得之后雪下得多了,车轮彻底陷进去了。
    那几个将士面露惊讶之色,为首之人连忙感激道:公主竟亲自下车,末将们实在是受宠若惊!他们对视一眼,便一齐用力去推车。
    一、二、三!用力!
    商姒站在一边,拢了拢披风,沈熙看见了这里的动静,连忙跑过来,皱眉道:公主下来做什么?小心着凉了,你伤口未曾痊愈,又旧疾,怎么还能亲自站在风雪里?
    商姒笑道:沈大人未免把我看得也太过娇弱了。
    沈熙叹了一声,此刻,那边的将士们已将马车推了出来,纷纷松了一口气,走到一边歇息去了,沈熙瞧了一会儿,黑眸闪了闪,垂下眼道:你倒是总是为别人着想,什么时候想想你自己?
    商姒笑着摇头道:正是因为自己吃过苦,明白其中苦楚,才不忍让其他人也受此痛楚。
    当年在南宫,一到冬日,日子便变得难捱起来,一日又一日,都不知是怎么活过了十年。
    她几乎是一受风寒就头疼的毛病,尤其是后来受了箭伤,没有好好治愈,以至于病情越发严重,一到冬日,姣月就在床头哭成了个泪人儿。
    商姒畏寒,哪怕到了今生,她都对风雪都半点喜爱不来。
    沈熙却以为她说的是从前,陷入沉默之中,过了一会儿,他低声道:将来不会让你受苦,何必又执着于过去?
    商姒微微一笑,并不作答,只道:既然车推出来了,姣月,我们坐回去吧。
    她转身,沈熙伫立在风雪中,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却听见风雪中十分不清晰的一句话
    但是有些过去,我非计较不可。
    后来,大军重新出发,跨过了岐山,抵达了璋山脚下。
    大雪初停,天地只余下风的呼啸声,放眼望去,群山延绵起伏,宛若一条雪白的天然屏障,将大军和昭国分割开来。
    只要越过这座山,便抵达昭国境内。
    马上的沈熙不由得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马车。
    只要越过这座山,他与她亦再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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