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琏还是不懂,想着他刚刚见自己祖父还在那里躺着,怎么能说自己爷爷没了。于是大声道:额娘你骗我!玛法在那里好好睡着呢,怎么能说没了。
傅莹擦了擦泪,道:你要不信,你去喊几声你玛法,看看你玛法回应你不?若不回应,就是不要你了。
永琏信以为真,傅莹便领他到雍正尸体前,她抱起永琏之后,永琏便冲着雍正的尸体,喊了几声玛法。
永琏声音一声比一声大,却不见雍正有任何回应,永琏以为自己爷爷真的不要自己了,一下子哭起来了。
傅莹原先只是想着让儿子哭一下,免得人说永琏不孝顺,岂知永琏越哭越凶,最后自己都哄不住了。
弘历见儿子为父亲去世痛苦,心里欣慰父亲果然没有白疼他,哪知永琏一直嚎哭不止,自己难免心疼了。
趁着无人吊唁之际,便走到傅莹那里问道:长生怎么哭成这样?
傅莹不敢把实情告知,只说儿子思念大行皇帝,所以才痛哭。
永琏一见父亲过来,便抱着他的腿哭道:阿玛,玛法不要我了。
弘历一时也没心思去详问永琏这话的来由,以为他真的是为雍正崩逝难过,且小孩子以为的死就是不要自己。
于是一把抱起永琏,用手给他擦泪道:长生莫哭,你玛法在天有灵,定会为你孝心感动。
永璜见到这与自己额娘去世的相似之景,想起自己生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弘历刚安慰完永琏,就看见永璜也在那里痛哭。心里更加安慰,想自己的两个孩子都是孝顺之子。于是对永璜说道:你也莫哭,你玛法也会念你的孝心的。
永璜还小,不知做戏这回事,只是将心里话说出道:我我想我额娘了。
原来永璜是为自个儿生母哭,弘历不禁斥责永璜道:没出息的东西!
傅莹想一个孩子能理解什么生死,若不是自己刺激永琏,恐怕永琏也哭不出来。又想着永璜刚没了生母,接着又没了祖父,虽说雍正待永璜远不比永琏,但毕竟雍正因孙子稀少,对永璜也不能说是不闻不问。
心疼之余,怕弘历再骂永璜,便俯下身来抱着永璜,安慰他道:你莫哭,你虽没了生母,但还有我这个母亲呢。
弘历见妻子对庶子这般,抱着永琏对他说道:你嫡母这般疼你,你可要记住了,以后若有半分对嫡母不敬不孝,我定不轻饶你。
傅莹回头看着弘历道:永璜没了生母,由我照顾也是应该的,四皇上何必这么说呢。
想着弘历现在已成为新任皇帝,傅莹话到嘴边,立刻改了称呼。
弘历看了看傅莹抱着的永璜,又看了看自己抱的永琏,觉得自己的这个庶子比嫡子差远了。
叹息之余,他放下永琏,又去雍正旁边守着了。
永琏不满哥哥被母亲抱着,自己则趴在母亲的背上,傅莹怕自己站起来伤到永琏,便唤来乳母将儿子弄走。然后起身牵着永璜的手,嘱咐道:你想哭一会儿就哭吧,别说是想你额娘哭的就行。
永璜被父亲那么骂,早就吓坏了,哪里还敢再哭,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嫡母的话。
第94章
雍正小殓结束之后,弘历同傅莹还有弘昼等人继续守在雍正的尸身旁, 等内务府将皇帝专用的金丝楠木棺材运至圆明园, 准备入殓。
傅莹昨夜后半晌就匆匆起来到这里, 加上一整日的忙碌,本来应该觉得疲惫不堪,可不知为什么,她现在没有太多的困意。
但是几个孩子却是撑不住了,傅莹心疼他们, 让各自的乳母带着他们去旁边休息一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历史,傅莹肯定对雍正崩逝这件事还处在迷乱的状态中。
她看了看周围的人,弘历神色悲恸,不停地抹泪,俨然是一副孝子丧父的模样,而弘昼则木木地坐在那里, 好像还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守到夜间,傅莹见弘历仍然没有要回去的意思,而弘昼等其他人已经皆以回到自己的住处。傅莹走上前去, 劝他回去休息。
弘历看着自己阿玛的遗体道:我就守在这里,不回去了。
傅莹见他眼睛通红, 甭管是因为劳累所致还是因为哭泣之类的原因, 总之,他的样子极不好,是到了非休息不可的地步。
心疼却不能当着宫女太监们的面前说一些心疼的贴己话, 只能一本正经地再三劝道:皇上也该保重自己些,若是真有什么意外,那大行皇帝在天之灵也于心不忍。
弘历转头看了看她道:我自幼身体强健,受些劳累也无妨,倒是你累了一日也该休息去了,更何况莲花馆那边还有诸多事宜要去处理,留在这里也不妥。原来,他打算借让她回去处理事情之机,然后休息一下。
经弘历这么一提醒,傅莹方才想起,自己自来这边,莲花馆那里的事还没有交代清楚,离去这么久也不知怎么样了。
这时苏培盛也在一旁说道:皇后且回去处理事情吧,奴才在这里给皇上备了休憩之处。
傅莹听苏培盛叫自己皇后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明白这是称呼自己时,明白身份已经改变之余,仍然嘱咐弘历道:皇上尽孝要紧,也莫让自己过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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