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到现代,那对自己来说可不是一件高兴的事情,毕竟现代还有自己牵挂的亲人。
看到母亲呆呆的样子,掌珠问道:额娘,你看什么呢?
被女儿这么一问,傅莹回过神来,她看了看眼前的女儿,又想自己现在身为皇后,地位尊贵,在这里有儿有女,还有疼爱自己的丈夫和婆婆,比起现代也有诸多优势。
反正回不去,那么就在这里好好生活。傅莹想到这些,摸了摸女儿很软的头发,回道:额娘是在想事情呢,走了神。
走神?掌珠念叨着这两个字,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祖母,盼着这两位长辈给自己解释一下这个自己听不懂的词。
永琏此时还在祖母的身边,崇庆太后便把孙女也叫到自己身边,道:走神就是想事情呢,和神佛没关系。
听母亲这么说,弘历又看向了她,仿佛是在问她:你到底想什么呢?
傅莹低下头,又把目光投向别处。看见永璜一个人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不敢说话也不敢四处乱跑,就是一个在现代课堂里的听话的小学生。
永璜这般拘束的样子,多是因为没了生母照看,看他这样,傅莹动了恻隐之心,想着乌林珠虽然有讨厌的地方,但永璜平日对自己也足够尊重,于是把他叫过来,给他些点心,又问了问他平日的功课,算是关心。
最后又嘱咐他道:如今你不在我身边,住了斋宫,很多事情额娘照应不到了,若是有哪里不顺自己心意的地方记得要告诉我。
永璜手里攥着傅莹给的点心,仿佛在听老师的训导,郑重地点了点头。
安顿完永璜,她又把永璜身边的太监、嬷嬷等人叫过来,嘱咐了一番。
见大儿子被妻子叫了过去,弘历这才注意起来永璜,将他叫到自己身边,也打算询问他最近的功课。
永璜自小知道父亲偏爱自己弟弟,如今得到父亲的询问,自然是万分开心,高兴地跑到弘历身边。
弘历平日对长子的态度,傅莹心里很清楚,知道他对嫡子庶子区别很大,也就不以为事。
虽说宫里除夕不许大摆筵席,也不许唱戏之类的娱乐,但这边有诸多宫女、太监在一起相陪也不会十分无聊。
众人玩了一阵,崇庆太后还有三个孩子都觉得累了,弘历便安排他们到一旁小憩一会儿,自己同傅莹一起到了暖阁之中继续守岁。
孩子们睡去之后,周围一下安静许多。弘历困意全无,自己走到窗户前道:若不是外面天寒,倒真想出去走走。
傅莹捧着手炉笑道:皇上还真是坐不住,虽然除夕这几日回暖些,但到底还是冷得很。
说完还想,这宫里虽说烛火照明不缺,但若同现代的灯光想比还是暗许多,若是去些偏僻的地方,只怕会磕到碰到,这也是她以往的经验。
毕竟靠近窗户冷,弘历即刻便又折回来了,他重新坐回到坑上,对傅莹说道:前些时候额娘说你走了神,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走神?因时间间隔得久了些,傅莹没有立刻想起,等回忆起之后,知道不能将实情告诉他,便找了一个理由说道:因长生说了那些话,我想起自己颇受大行皇帝垂恩,心里一时难过便走了神。
弘历不过是一时问起,也没有别的意思,听妻子这么说自然深信不疑道:皇考待你确实极好,有时连我都对你羡慕不已。
傅莹一听他这么说不禁摇了摇头,笑道:大行皇帝还不因皇上是大清的密定储君,所以才对皇上严厉些,我毕竟还是儿媳,断没有公公严厉要求儿媳的道理。
傅莹自认为自己回得挺得体,没想到弘历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
他想到自己也密立永琏为储君,可因永琏身份的不同,他对永琏只是要求比以前严格些。若永琏犯错,他多是耐心改正,从未像自己父亲那般严厉训斥。他有时甚至怀疑自己父亲只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接班人,心中全无半点舐犊之情。
他叹了一口气回道:你此话说得也算有理,只是有时我甚不解皇考心中所想。虽说当子女的不应评论父母言行,可皇考在世时,对周围人亲疏反差极大,且又反复无常。怡亲王视为至亲,庄亲王、果亲王也颇为重用,其他几位皇伯、皇叔却又是那番境遇,使得皇族之中对此颇有微词。
傅莹明白他对雍正处置兄弟的方式一直不赞同,还在皇子的时候,就不止一次提出过对此的不满。但对这段历史一知半解的傅莹来说,她明白那段夺嫡经历十分艰险,雍正没有道理不恨,而弘历此刻考虑的,却是如何缓和皇族之间内部的矛盾,得到更多人的支持。
他们二人的做法都没有错,傅莹是这么觉得,不过雍正那段历史已经成为过去,而且那些政敌也受了不少惩罚,现在做的选择自然是要有利于新皇帝了。
她想了想道:大行皇帝如何处置,自然有其中的道理,可过去的事终究过去了,眼下皇室和睦才是最要紧的。
傅莹话虽未明说,但已经摆明了支持弘历去宽恕雍正的那些政敌,她不能主动去提起朝堂之事,只能以这种方式来暗示自己支持他心中所想。
弘历见傅莹同自己想到一处,自然十分高兴,道:你也这么想?我想着等过了春节之后,就命人宽恕那几位前朝的皇伯、皇叔们,毕竟皆是皇祖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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