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净等人一开始还庆幸,傅莹并未曾因永琮去世一病不起,后来他们发现傅莹好像变得迟钝许多, 很多事情都记得不太清楚。
一次,傅莹给自己屋中的绿植刚浇了水没多久, 就又拿起花洒欲要浇水。
玉净看到之后,急忙阻止道:娘娘,这花刚刚浇过了。
傅莹放下花洒,迟疑地问道:浇过了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呢?
玉净走上前去,拿走傅莹的花洒道:是浇过了,娘娘若是不信, 可以摸摸那盆里的土。再说,浇花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奴婢来做好了。
傅莹摸了摸花盆中土,果然感到了潮湿,确实是刚浇过不久的。她拿出帕子,擦了擦自己指尖上的泥土笑道:是我忘了呢,不过我现在也不知该做什么好,浇浇花打发时间也不错。
话说完之后,傅莹便回道炕上,去寻昨日她做了一半的针线。
玉净见傅莹这个样子,有些担心地将玉枝叫到一边道:娘娘这般健忘,我真害怕有什么呢。
玉枝朝傅莹那里看了一眼道:谁说不是呢,别看娘娘表面没什么,实际上七阿哥的死给娘娘的打击还是挺大的,只不过娘娘自己怕皇上太后担心,才装作没什么呢。
玉净忍不住哭道:老天怎么对娘娘这么不公呢,端慧太子没了不说,七阿哥连两岁不到就没了。
听玉净这么说,玉枝也不禁心酸落泪。
赵琛走过这两人身边,见她们二人这般,诧异道:两位姑姑这是怎么了?
玉枝擦了擦眼泪道:没什么,就是心疼娘娘而已。说完之后,又听见傅莹在喊她们。
这二人听罢,各自用袖口擦了一下眼睛来到傅莹面前。
娘娘唤我们有什么事儿吗?玉枝小声问道。
傅莹拿起自己的画珐琅云龙纹圆手炉递给玉枝道:这手炉不热了,你们过去给添几块炭吧。
玉枝接过手炉,发现那手炉早就一点温度也没有了,玉净见玉枝动作似有凝滞,有些奇怪,便拿起了玉枝手里的手炉,一摸也觉得冰凉。
娘娘,这炉子一点热气都没了怎么娘娘才想起要添炭呢?玉净惊道。
傅莹疑惑道:没有啊,我还摸着有些热气呢。说完探过身子去摸那手炉。
她的手无意碰到了玉净的手,玉净立刻感到了傅莹手上的凉意。玉净大着胆子握住傅莹的手,果然傅莹的手冰冷。
怪不得傅莹感觉不到手炉变凉呢,如果两只手的温度低,那肯定对冷的物体没那么敏感。
玉净心疼道:娘娘,是你的手太凉所以才察觉不到呢。
傅莹被玉净的手这么握着,果然感觉到有丝丝暖意传来,她松开玉净的手,把手贴近自己的脖颈处,反倒没有暖和的感觉。
或许是吧,你们快把那火盆端来,我好好烤烤火吧。傅莹笑道。
玉枝听罢,命两个小宫女将珐琅火盆移到傅莹的脚下。
刚把火盆移过去不久,就听人说魏长思来长春宫了。傅莹忙命人将魏长思请了进来。
傅莹记得之前永琏去了之后,自己卧病在床,高流素几乎每日都来看自己,同自己说话,如今高流素不在,魏长思也如当年的高流素一般,每天都过来看自己。
高贵妃的忌日好像快到了吧?傅莹问玉净道。
玉净不知傅莹为何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话,但既然她问,玉净也能回答道:是呢,后天便是了。
傅莹点了点头,道:真快呢。
魏长思进屋之后,先给傅莹行了一个礼,这才坐到傅莹的左手边问道:娘娘今日可好?我刚给娘娘做了一个小福袋给娘娘祈福,娘娘可别嫌弃我做的不好。
话说完之后,魏长思使了一个颜色给自己的宫女,那宫女会意,将一个福袋递到傅莹面前。
傅莹提起那个福袋仔细端详了一番,见上面的刺绣针脚均匀,显然是用心做的不是仓促为之。
傅莹叹了一口气,命人将这个福袋仔细收好。她想起自己自从得知魏长思是未来嘉庆帝的生母之后,就对魏长思心生防备,怕她日后变坏,去害自己还有自己的儿子。
可事实证明,害死永琮的并不是魏长思,而是天意。事情的走向总是在自己的预料之外,如今再看魏长思,她总觉得自己误会了她,进而心中有愧。
令嫔真是有心了。傅莹笑着说道。
魏长思见傅莹笑了,心里也高兴,道:我知道七阿哥没了,娘娘心里肯定难过,但娘娘还有机会再生一个小阿哥呢。
傅莹心想,无论自己再生下多少个阿哥,最终皇帝的生母还是魏长思,她招呼魏长思坐到自己身边来,握着她的手道:你别说我了,你也皇上的嫔妃,什么时候在意自个儿才是正经的事儿呢。
自魏长思被封为令嫔之后,傅莹就很明显地在疏远她,今日还是头一回待她如此亲密,魏长思难免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感觉到傅莹手上的凉意,但她的脸却有些发烫道:娘娘快别这么说,皇上一直当我是娘娘身边的小宫女呢。
傅莹抚摸着魏长思年轻的脸庞道:我记得你才二十出头,以后会怎样还说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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