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瑶将另一杯酒递给他,对上他漆黑的眸:“虽说你晋国的皇帝下了圣旨,让本宫当你的妾,但本宫是夏国的长公主,无需接你晋国的圣旨。所以,本宫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关麟接过她手中的酒杯,低头看了一眼,凑到鼻子前嗅了一下,轻轻晃动,一脸玩味:“酒是好酒,不过我还以为棉棉是要跟我喝交杯酒,原来不是。”他看着一脸失望,将酒杯放回桌上。
鬼才跟你和交杯酒!棉瑶眸色一冷,恨不得一杯酒泼到他脸上。
见他没有喝酒的打算,她咬了咬牙,抑下心头恼意,漠然说道:“难道你也认为本宫只配做你的妾吗?”
他盯着她清丽绝色的容颜,眼眸中全是她:“你若想做妻,我便给你妻的名分,我此一生,唯你一人。”
棉瑶冷笑,不为所动,这样的男人,在夏国时,她便见得多了,不是贪图她的色,便是觊觎她的权位。再好听的甜言蜜语在她看来,虚伪又恶心。
“将军是要违抗皇命?”他说当妻就当妻,他的皇帝能饶过他?
“夫人第一,皇命第二。”
棉瑶哑然,她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不把皇权放在眼里的人,他是真的胆大妄为还是在她面前惺惺作态?
“可惜,本宫看不上你。”灭国的仇人,她恨不得手刃他。
“无碍。”关麟拿过她手中的酒杯,一并放在桌上,抬眼看向安静站在一边的方嬷嬷,语声淡淡,“你过来,把这两杯酒喝了。”
棉瑶闻言一呆:“本宫倒的酒,你干嘛让她喝?你就这么驳本宫的面子?”
方嬷嬷亦始料未及,一脸惶然。
关麟唇畔一丝浅笑:“棉棉,我只喝夫人倒的酒。”
“你好烦!”
“过来,喝完。”他再次看向方嬷嬷,目光森冷,给人巨大的压迫感。
方嬷嬷浑身颤抖,却仍犟着说道:“老奴不敢喝长公主倒的酒。”
“好,来人。”关麟一声唤,立刻有两名侍卫推门进来,听候吩咐,“把这老婆子拖出去,乱棍打死。”
“是,将军。”
侍卫走到方嬷嬷身旁,架起她就走。
棉瑶急了,方嬷嬷是她在晋国唯一可相信的人了,她若死了,她就真正是孤身一人了。她慌忙抓住关麟的手,急急说道:“好了好了,夫人便夫人,你别杀她。”
“夫人开口,我便饶了这婆子。”他一挥手,侍卫便放开了方嬷嬷。低头看了眼她抓住他手臂的手,他反手握住,又交代,“把这婆子带出去,把凌秋和凌叶叫进来。”
棉瑶瞪着他不规矩的手,像要瞪出一个窟窿来。
他的手掌完全将她的手覆住,他的掌心温热,热得她浑身发烫又焦躁。
而他看着她,眼中是柔和的光。
很快,两名秀丽的丫鬟走了进来。
关麟左手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酒冷了,撤掉,重新温一壶上来。”
“是,将军。”
棉瑶愣住,想从他的手里把手抽出来,阻拦她们,却被他搂到了怀中。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们把酒拿了下去。
心里郁结极了。
“真想毒死我?”他的唇不知何时到了她的耳侧,灼灼气息缭绕,烫得她拼命闪躲,他却将她牢牢制住,轻嗅她身上恬淡的香味儿,如痴如醉。
棉瑶娇躯一颤:他怎么会知道?!
“我十三岁从军,十二载军营生活,刀光剑影,尔虞我诈,无数次差点死在战场。战马的铁蹄、箭矢的剧毒、兄弟的暗算,什么样的阴谋不曾经历?棉棉,你的一个眼神早就告诉了我一切。”他轻轻咬了下她的耳垂,看她不敢置信地转头怒瞪他,脸颊瞬间染上娇羞的红晕,他语带轻笑,畅快至极,“棉棉,你的手段太过拙劣。”
棉瑶看不懂他,他既然知道她要下毒杀他,他竟还笑得出来?他不生气恼火吗?他不会想杀了她吗?
她呆愣的模样让他觉得可爱,他宠溺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既然答应了做我夫人,我便认了真,等下喝过交杯酒,你便是我的人了。”
“谁要当你夫人!你别白日做梦!你这个杀人狂魔刽子手,本宫是你永远高攀不起的人!”气死她了,谁是他的人,居然敢往自己脸上贴金,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他配么!
腰身一紧,她毫无防备地被他抱到腿上,她抬头,他俯首,温润的唇相碰,她的脑海一片空白,下一瞬却又像有无数画面从她脑海快速闪过。
像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世界,刁蛮任性的女孩反复折腾着男人,欺骗他、折辱他、勾引他、利用他……她嬉笑着搂着他的脖子,和他一起滚进床铺间……他们一起躺在床上,数着天上的星星……
可是,她看不清他们的脸,她只知道女孩很开心,她很喜欢跟那个男人在一起。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他们是谁?为什么她的脑海里会出现这些画面?
她茫然而疑惑,忘了要反抗,任由他轻轻撬开她的唇舌,肆无忌惮地吻着她。
凌秋和凌叶两个丫鬟重新换了酒送来,看到房间里忘我深吻的两人,掩嘴偷偷笑了,迅速放下酒壶出了门,为他们把门关上。
听到笑声,棉瑶才醒过神来,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气恼而狼狈地将他推开,红了眼圈:“混账东西,你居然、你居然敢这样对待本宫!本宫、本宫……”她一时竟想不出该怎样惩罚他,怎样的惩罚和威胁在他面前都显得那样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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