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瑛琪笑了:“你要是长得丑,这世上可就没有美人了!不过说到美人,那个沧云仙子也挺美的,我敢说,七个男徒弟里边儿啊,至少有五个~是冲着她来的!”
她言之凿凿的如是说,还伸手比出五根手指。
白惜月被她夸张的表情和手势逗笑:“哦?那还剩下两个呢,都是谁啊?”
“当然是大师兄和小师弟啊!”赤瑛琪一脸八卦,“大师兄不说了,早百年前就来了,自然不是为沧云静而来~至于小师弟嘛~”她坏笑着打趣,“自然是为了你呀!”
“我?”没想八卦到了自个儿头上,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微红了脸,幸得这大黑天的,倒不易教人看出。
“是啊,你走哪,他就跟哪,随时与你一路,这不是喜欢你,这是什么啊?”
随时在一起,便是喜欢吗?
她不太确定地说:“我是他义姐,他是我义弟,一众同门之中,他就跟我相熟些...随时与我一路,也很正常。”
“哦~原来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啊...”赤瑛琪恍然大悟,继而说道,“那的确是不好说了,听说太熟的人之间,很难擦出爱的小火花~”
是吗?应该是吧,她的确也很难,将孟怀枝三百岁的那一番表白当真,大概...就是因为年纪太小,又太熟了吧...
“咦?那石台上的两个人...看着很眼熟啊?”
赤瑛琪扯了扯她的袖子,她将才从自我的思绪中抽身,顺她手势看去,一白袍靛蓝水波纹,一锦裙金色团云纹,不肖猜,正是孟怀枝与沧云静。
这么晚了,这两个人,怎会在这里?...
不知聊到了什么,两人相视一笑,于漫天月华下,是那么的默契般配。
赤瑛琪望着他俩的背影,连连称赞他们真是一对璧人。
是璧人,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她这心里,怎得就这么不舒服呢?
恰逢夜风拂过,吹起两人袖袂飞扬,孟怀枝的袖角,她牵过的那只袖角...就这么轻飘飘的攀去了...沧云静的手上。
两个人并肩立于崖边,端的是风流恣意,赏心悦目的很。
“走吧,已经很晚了,明天还要早起呢。”
心烦意乱的仙子,也不等赤瑛琪的反应,径直转身下山去了。没办法,赤瑛琪只好收起一颗八卦的心,跟着她走了。
不多时,白惜月房间里的灯灭了,再无光线自窗锦透出,孟怀枝立刻心生去意,简单告辞之后,便下山了。
这寝舍的床又硬又窄,放在苍龙阁,怕是只能拿来当柴火烧,自然不能与他平日里睡的那张精雕紫檀寝榻相比。但一想到,今后日日都可见到仙子,这点磕碰龃龉也不算什么了...
他嘴角噙起一抹笑意,安稳沉入梦乡,与此同时,躺在硬床上的白惜月,却是翻来覆去,辗转难眠。
今天赤瑛琪的那些话,与百年前婉华宫十二仙娥所言,几乎完美重合。沧云静,才是真正的公主,不管相貌还是气质,无论出身抑或地位,她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
她和孟怀枝,他们今晚...是约好的吗?又是什么时候...约好的呢?
哎呀,想这么多作甚?他和谁相约,与我何干?与其在这儿咸吃萝卜淡操心,还不如赶紧睡觉,省的明天起不来...
将凌凌乱乱的心思好一番收拾,眉头捎带一缕轻愁的仙子,夤夜时分终是入睡。
翌日清晨,辰时的钟声已响过了许久,然而准时到殿的徒弟还不到一半,于莲坐在堂前的太师椅上,神色不虞。
不过,出乎他意料的是,沧云静和孟怀枝居然是最早到的,看来这两人平日里受的家教,是真的严格。
白惜月自是不必说,在玉清宫侍奉了足足四百年,她已然进化成了一个定时闹钟,只会提前绝不迟到。只是她入殿时,孟怀枝竟已经到了,还朝她温和一笑,问她昨晚睡得可好...
哼!睡得好才怪!
咦?怎得他又和沧云静同时出现?难不成,约了晚上又约早上?天,要不要这么粘...
孟怀枝哪里晓得,小仙子已自动脑补出了一部狗血大戏,见她脸色不佳,只当是床太硬她昨晚没睡好...遂暗暗寻思着,得给她换张床才是。
等人稀稀拉拉的到齐之后,已快接近巳时了,于莲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冲着殿中规规矩矩站成两排的十四个徒儿,劈头盖脸的来了句教育界的至理名言:“你们是我带过的,有史以来最差的一届!!”
眼见师父发火了,众人皆是噤若寒蝉,不敢出声。
“你,小二!你出来!”他大声喊道。
小二?这又不是凡间的酒馆,哪来的小二啊?
见无人应声,于莲气呼呼地补充道:“我说的是你,排行老二的白晟宇!”
“啊?我呀?”白晟宇一指自己,他讪讪道,“师父啊,你以后还是喊我的名字吧...”
白晟宇真是有苦难言,他这尴尬的排行,不管是二师兄,还是小二,抑或老二...听上去都怪怪的...
“呵,我还没说你呢,你倒是先杠起我来?”
“师父冤枉,徒儿哪敢啊?”
于莲冷笑:“你是不敢,你要是胆子再大点儿,今天怕是要在床上睡一天~”
额...没错,作为今天最晚到殿的徒弟,白晟宇是百口莫辩。但他也是有苦衷的,全赖那床太硬,导致他辗转反侧,失眠一整夜,因此才起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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