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欣素来爱留意京中的风吹草动,丞相府里的动静自然也没瞒过她的耳目,得知两人已打得这样火热,魏明欣气得回去之后就摔了一套茶具还是魏夫人特意赏给府中诸位庶女的,她眼错之下也没看清。
丫鬟春柳看着地上那些碎瓷片,吓得嗓子都哽住了,乖乖,回头夫人问起该怎么交代?别人都有的偏你没有,这不是给自己招祸吗?
她总觉得自家小姐的脾气愈发暴躁了,从前还肯装得温顺讨巧,现在却连掩饰都不愿掩饰,是因为婚事不谐的缘故么?
魏明欣气咻咻的,脸上的肌肉格外狰狞的扭成一团,我知道她盘算什么,不就是怕太子不行了,连五皇子也不要她么?这才赶紧的施展手段,拉拢一个是一个,贱妇!
更可气的是五皇子居然还真的上了钩,天下男人都是蠢材吗?这样浅显的诡计都看不出来,就他还想取代储君之位呢,只怕立马就会被人拉下来。
春柳见她这样出言不逊,虽然是私底下,也吓得立刻白了脸,忙上前堵她的嘴,姑娘,咱可不敢说这些话,几位殿下可是你我能置喙的?
什么敢不敢的,你以为他还会理会咱们?魏明欣一脸的愤愤不平。
一样是说亲,凭什么丞相府那边热热闹闹,她这头却冷冷清清?哪怕有正侧之别罢,她嫁进五皇子府也不是相当摆设的。
不成,她不能这样任人宰割,再这样下去,哪还有她的立足之地?魏明欣很快冷静下来,唤来春柳道:我托你打听的事,你问得怎么样了?
春柳忙附耳过来,奴婢已去杏子胡同看过,事情确如那人所说的不假。费了她半块多银子呢,想想还有点肉疼。
魏明欣冷笑,那便好,这回总该让她吃点苦头。
收拾了东西正要去丞相府,一回头,却见春柳蝎蝎螫螫的逡巡在她身后,讪讪道:姑娘,那银子
总不能让她把自己的月钱贴补进去呀,她又不是为自己打听的。
魏明欣不耐烦的道:急什么,等我得了五殿下的恩宠,还怕没有赏赐与你,偏你这样小家子气,一星半点都算得清楚!
且她现下手头拮据得很,自那回流民堆里散尽金银之后,魏夫人防她跟防贼似的,魏明欣自己都不宽裕,对着下人就只好极尽糊弄之能事了。
春柳见她这般,只悄悄吐了吐舌头,又往地上啐了口:小气鬼,就你这样上不得台盘的,还妄想做五皇子正妻,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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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欣进相府之后倒是没有藏着掖着,简单寒暄之后,便说明来意:原来她偶然得知,五皇子竟在杏子胡同养了一名外室,每逢旬日两人就会私下见面一回,十分不堪入目。
说完便密切注视乔薇的反应,以乔薇这种眼里揉不得沙子的个性,只怕不立刻气得跳脚,也会拿刀动杖的将那名狐狸精砍死就怕她不闹。只要一闹起来,又传到五皇子耳里,这桩婚事就别想趁愿了。
毕竟嫉妒乃是女子之大忌,尤其身为皇家的儿媳妇,韩贵妃也不会容忍一个气量如此狭小的女人嫁给五皇子。
谁知乔薇的神色却比她想象中平静许多,只奇怪的问道:妹妹的消息果真么?
魏明欣见她不信,便把春柳拽了来,命她一五一十的说出真相,且道:这些都是春柳亲眼目睹,姐姐若不信,大可以亲自去瞧一瞧。
乔薇便不言语了,魏明欣敢来撺掇,自然是有足够的把握。乔薇不由暗暗纳闷,具化到现实中,似乎很多事都跟书中不一样了,陆慎像个恋爱脑的蛇精病,一天到晚叫人头疼;至于魏明欣,她仿佛也比原作里更富有攻击性。
乔薇隐约记得,魏明欣前来挑拨的这段是在她与五皇子成婚之后的事,原主因此大闹一场,五皇子也的确因此厌恶了她,从此原主备受冷落这是她人生中一个急转直下的节点,与陆慎重逢则是她的另一重不幸开端。
但如今原有的事件却提前了,乔薇拿不定主意该怎么处理为好,好像自从陆慎误会她的爱意之后,很多事就不按计划发展了,这是男主特有的魔力吗?真可怕。
简单思考一番后,乔薇总算做了决定:剧情或许没办法控制,她只能尽量做到人设的符合,以此将影响降到最低。
乔薇于是戒备的盯着对面,即便是真的,你为何特意说给我听?你心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毕竟原主也不是任人糊弄的傻瓜。
魏明欣柔柔弱弱的掉出一滴眼泪,姐姐可得相信我,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难道你愿意眼睁睁地见那狐媚子将五殿下夺去么?这样即便成了婚,五殿下也不会真心对待姐姐的,咱们总得给他提个醒儿。
乔薇的神色渐渐舒缓下去,那依你的意思该怎么办呢?似乎相信了她的说辞。
魏明欣忙道,这个好办,姐姐若有闲暇,现在就可以去杏子胡同一遭。且我已打听清楚,今儿就是五皇子与那狐狸精私会的日子,姐姐可别错失良机。
乔薇蜷起两根手指,闲闲叩在桌案上,沉吟道:那就去吧。
魏明欣欢喜不已,赶紧的吩咐人备车,谁知乔薇却蓦地转向她,你也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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