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后悔给他说了。
我试试,不保证能行。顾西祠站在转针前,说。
你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顾西祠轻笑一声:以前玩过赌场,知道一些门道。
白冉愣了愣,后知后觉对方毕竟是豪门大少,要是都没去过赌场,是有点丢份。
顾西祠伸出手,凑得近,白冉发现手背上有条疤,像是蜈蚣一样蜿蜒。
这条疤已经很浅了,在五彩的灯光下反光和周围皮肤不一致,细看有些凹凸不平,平时白冉不注意,竟都没发现过。
顾西祠也注意到她视线,甩了甩手,只说:以前的事了,自从打人把手打骨折后,这只手就不如以前灵活,不过也不影响生活。
!打人把自己手打骨折?!!
白冉确定自己不是幻听。
老板,我先试试手气啊,这几次不算。
好嘞~
顾西祠长指伸出,开始拨动转针。
也不知道他怎么动作的,眼神一瞬不瞬注视着转针,不过三次,顾西祠伸手压住转针,让它停下。
老板,我好了,你开始算吧。
那您转~我看着呢~~
顾西祠看向白冉,勾唇角笑:要是转出龙给你怎么报答我?
啊?白冉愣愣。
顾西祠想了想,眉目飞扬:既然那么熟了,就便宜你,喊声哥哥来听吧。
这话一说完,手下一个轻挑,转针发动。
白冉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强买强卖!
转针被三人注视着,绕过两圈开始减速慢悠悠停下来,白冉一瞬不瞬看着那木针,心理一方面希冀看到不是龙,一方面
没想完,转针要停下了。
相近的三个是鸟、蝴蝶、龙。
晃晃悠悠,路过了鸟的图形。
更慢了,虽然慢,还是晃晃悠悠,一点点挪过了蝴蝶。
转到龙了,还有点速度,似乎也要走出去一样。
白冉眼睛盯着,老板也看着。
唯有顾西祠,淡然垂目,波澜不惊。
木针晃晃悠悠小碎步,最后要绕出龙图案区域时,停了。
一秒两秒过去,木针坚定的扎根于龙之上,半步不肯再走。
老板啧啧称奇:行啊小伙子!
手下拿着糖勺,快速的画了个龙出来。
不多时顾西祠接过龙,眼神玩味睨白冉,捏着竹签将那条张牙舞爪的龙递近,抬下巴道:来,喊哥哥!
这什么恶趣味!
顾西祠:你看,我挺着我这只废手好不容易给你转的,你就不感动一下?
她感动个鬼哟!
但是废手两个字,莫名就让白冉不舒服起来,她不喜欢听他这样说。
那条栩栩如生的龙再凑近几分,白冉看到它头上特意点的山楂团,只有龙和凤才会做这种装点,而凑过来的手在一闪一闪的灯光下,其上那条蜿蜒的疤更瞩目打眼。
白冉心软了,喊一声也死不了人。
她说:哥哥。
对面顾西祠听见,笑眼弯弯,挺好看的。出错了,请刷新重试
第41章 归位
在灯会里走了好久的路, 白冉和顾西祠回宾馆的时候,人已经累困了, 半夜的街道空无一人。
一个十字路口顾西祠转头,白冉又靠在副驾上睡着了。
顾西祠从包里摸出单只耳机,扣回自己耳朵上, 调低音量,播放。
摇滚乐的声音刺激着每一根神经。
夜深人静,顾西祠一瞬间有些回到国外灯红酒绿的生活,像是他正要赶往某场聚会般。等待他的是香槟红酒,年轻与放|荡。
眼前一闪,绿灯亮了,他才惊觉自己是在华国的街道上。
回到宾馆, 在门口和白冉挥手再见,冲个凉头发湿漉漉的走出浴室,肩膀上搭着毛巾,在穿衣镜里看清现在的自己。
眉目温驯, 喜怒不行于色。
孙雅说快要认不出他, 顾西祠有时候也认不得镜中的自己。
唯一的文身在右肩后, 花体英文两行。
the world has kissedsoul with its pain,asking for its returnsongs.
世界吻我以痛,要我报之以歌。
来自泰戈尔的《飞鸟集》。
顾西祠将床头的灯打开, 从自己随身携带的包里摸出几张素描纸来, 捏着一根铅笔静坐良久, 方开始动手画画。
落笔初时流畅, 笔稳,随着线条的行走速度渐渐凝滞。
啪。顾西祠中途手滑,纸上的线条断裂。
右手不自觉的颤抖,顾西祠看着手没什么表情,他已经习惯了。
医生检查过,骨折是全部好了的,机体没问题的,有问题的是
顾西祠垂目将纸揉成一团,丢入垃圾桶,波澜不惊。
夏天来了,他要是还能再出三张夏装设计稿,那就是万幸了。
其他的,他并不奢求过多。
转糖时对白冉说的废手二字并不是调笑,他就是这么看的。
*
再次回医院。
白冉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骨裂在缓慢的恢复,这次医生不像是私立医院里的那么吓人,是直接让白冉进门去讲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