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鸾想不通的是,书中根本没交待过将苏家人招回京的是陆锦珩。可陆锦珩为什么要这样做?难不成他从这时就知道原主是他要找之人?
可若是这样,以陆锦珩的性子,又为何能眼睁睁看着原主嫁给薛良彬?他想要的东西,从没人能抢得走,他也不会放手。
难道陆锦珩对原主并不是苏鸾以为的爱?
可陆锦珩为原主不求回报的默默做了那么多,还在原主死后杀了所有欺负她的人为她陪葬,甚至还为原主终生不娶
罢了,苏鸾觉得一时半会儿她是难捊清这条脉络了,便也懒得再去细究。
最终,苏道北认为既来之则安之,既然是世子将他调回京,又安排了高官厚禄,那么总得先去谢个恩。只是当初驱他出京的乃雍郡王,如今也不便登府。
想来想去,便决定于自家设宴,给世子递张贴子。世子若肯屈尊降贵呢,就全家叩个头。世子若不肯来呢,起码礼数尽到了。
苏道北也是个办事不拖的性子,翌日便透过礼部侍郎的关系,将请柬递了世子身旁。世子也回了个准信儿来。
回府,苏道北便将此事说与秦氏,并嘱夫人将庶务皆放一边,务必全力办好三日后的谢恩宴。
转眼两日已过,为保稳妥,这日秦氏带着苏鸾在厨房试了几道重头菜。
苏鸾是个有肉便欢的肠胃,倒是吃的啧啧称赞,可秦氏早年跟着苏道北住过王府西厢,见过场面,遂将筷子一放,面带失落道都是些寻常菜式,招待个亲戚算是场面,可招待天潢贵胄,只怕是要让人觉得不恭了。可那些勋贵席上的常客,山水八珍、海味八样的,又岂是咱们摆得起的排场?
如今的苏家看似是显达了,有礼部配给的大宅院,还有一堆婆子丫鬟驱使,可吃穿用度皆是一个月跟着一个月的俸禄走,哪里有什么家底儿?备个大鱼大肉的俗宴倒是不难,但京里的豪门显贵是不屑于这些常见之物的。
见秦氏犯愁,苏鸾也不好再吃了,跟着放下筷子,宽慰道母亲,其实咱们眼中的珍味,又何尝不是贵人眼中的俗物?与其打肿脸去撑那个场面,倒不若在这些寻常食材上动些心思,做出些新鲜感来。
听女儿一言,秦氏醍醐灌顶般豁然开朗,连连赞同道鸾儿说的对!就如你小时有胃热之症,娘寻了个偏方,每日以萝卜代一飨给你调理。那时你也不爱吃萝卜,娘便不让你看那萝卜原本的样子,每每雕成一朵花儿后给你,你便总跟宝贝似的喜欢。直到胃热之症调好了,还整日缠着娘要花儿吃呢!哈哈哈哈
见秦氏笑的开怀,苏鸾也跟着干笑了两声。这些过往她自是不知的,书中又没有赘述这些琐碎的细枝末节。只是不知为何,听了这些苏鸾心下酸酸的。
可怜天下父母心。
人呐,真是个日久生情的东西。恍惚间,苏鸾竟觉得自己与秦氏,好似一对儿真正的母女般。
娘俩协力,在厨房研究了一日的新菜色,终于等到了宴请这日。
日头渐渐西斜,苏家的家眷们换好了端妆得体的华美衣裳,早早的等候在花厅。
柳姨娘与苏卉只顾着整理自己的仪容,根本不去管府中那些杂事。秦夫人便不同了,如今人站在这儿,眼神却是定不下来,四下里找寻,看看可还有不妥之处。
想着想着,秦氏恍然想起一事来坏了!
怎么了母亲?
哎呀鸾儿,昨晚娘注意到入门往花厅来的游廊里,第三盏灯坏了!想着今日找人去换,可忙中出错给忘了
苏鸾迟疑了下,安慰道母亲莫慌,还有时间,鸾儿这便去换了。说罢,人便出了花厅。
灯笼有吉祥之意,破了,便有破败之相,的确是待客的大忌。苏鸾很快便找到那盏灯,见其果真是破了个洞,便也没时间再去唤下人,直接从一旁架来个木梯摆好,亲自踩着上去换。
待换好欲下时,苏鸾一抬眼才注意到,此处的游廊檐角上竟还挂着几个冰棱子!虽说已是开春儿,冬的余威却尚在,这就难怪这么结实的灯笼会坏了。竟是这些顽固的冰凌子融化之时坠落,意外刺破的。
破了案了。
苏鸾干脆再往上爬,直接骑到檐角上去,坐在上面反手掰那些冰凌子。掰完这头,发现另一头也有二根,又挪过去掰那头。等她完事儿准备下去时,这才发现先前的木梯不见了
喂
谁拿我梯子了?
连喊了两声,竟无人应,就在苏鸾想要再大些声唤人时,竟无意瞥到一辆马车停在了苏府门外。
没错,她如今站的高,自然看得也远。
这回是真的坏了!那马车显然就是头几日在淞阳湖时碰上的那辆,雍郡王府世子到了,她这会儿本应在花厅迎客才对。可她竟然站在这儿
很快苏府的大门便被打开了,苏鸾看到父亲与一宽肩挺秀,□□独超的年轻男子一同进来,后面跟着随从无数。父亲还恭敬的让那男子半步,很显然,那个人就是陆锦珩了。
思及此,苏鸾顿生绝望之感!已顾不得去端那陆锦珩长什么样儿,尽管这个画面是她从看书时就一直在脑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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