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点苏鸾是非常确定的,她不想嫁陆锦珩,也不能嫁陆锦珩!
因为陆锦珩势必会如书中那般卷入朝堂争斗,而那场争斗下除了胜者,其它皆没什么好下场。即便陆锦珩侥幸成了胜者,苏鸾也不打算过那种宫中金丝雀的日子。
这个男人,不是能在这里给她幸福的那个。
看出苏鸾面上的凝重与为难,陆锦珩突然有了一丝的心软,他不想这样逼她。
罢了,我给你时间慢慢接受。陆锦珩上前拍了拍苏鸾的背,原只想安抚她情绪,可见她没有排斥,他一时忘情又将她拥进怀中搂了会儿。
苏鸾心中惶恐,自然顾不得这些小动作。陆锦珩方才说的是给她时间慢慢接受,而不是考虑。
我我得回去了。不然母亲会多思的。
缓了缓,陆锦珩放开苏鸾,抓着她的一只手说道:好。
而后便牵着苏鸾的手一同回了偏堂,直到门口才松开。
柳姨娘初见陆锦珩时,畏惧多过于感恩,故而进门所说的皆是浮于表面的话,心里想了许久的感激却没能说出。
待陆锦珩这次再回来,柳姨娘便掏心窝的又说了许多,尽管陆锦珩的视线总停在苏鸾身上,对于柳姨娘的话并没听进去多少。
苏家一行上马车时,管家的确是将几个锦缎罩面的木匣子也放到车上,说是苏鸾此前落在这里的东西。
一路上,柳姨娘几回看着那精致的木匣子发愣,直到马车快行至苏家了,她才终于忍不住问起:鸾儿,世子给你拿的这是些什么东西啊?
苏安与柳姨娘坐在同侧,见娘亲这般寻根问底儿,便悄悄捏了娘亲一下。
柳姨娘也意识到这话自己不该问了,只是她也没什么恶意,单纯的好奇罢了。
秦氏看向苏鸾,苏鸾一怔。她猜着这里面定是陆锦珩命人从库房挑出来的首饰,若是给大家看了必会引起猜测。可眼下既然柳姨娘问了,她若再躲闪便更显得心虚。
故而便大方的将一个匣子打开,看到里面果真是些首饰。便带着丝得意的说道:这些东西是我在郡王府养病时,吴侧妃时常拉我去玩叶子戏,赢来的。
噢哟,赢了这么多宝贝!郡王府不愧是郡王府啊,玩个牌都这么大手笔。还好咱们鸾儿是赢了,玩儿这么大若是输了,只怕整个苏家都不够赔的。说着这话,柳姨娘是又激动,又后怕。两眼黏在那些首饰上,怎的也移不开。
秦氏瞥了一眼那些东西,之后便阖眼靠在软垫上假寐。心下想的是明明今日去郡王府前,苏鸾还再三叮嘱过,不要去见吴侧妃,暗示吴侧妃不是个好相与的。
见母亲这样,苏鸾也隐约猜到她已起疑。不过心下也是明白,就陆锦珩这种行事风格,次次将她推至风口浪尖,想要瞒住母亲也不太可能。
回府后,苏鸾将那些木匣子抱回房里。这里面的东西既贵重,可偏偏又是她用不上的,一时竟不知放在哪儿合适。最后只得先放在了床头的点灯橱上。
水琴端着碗热腾腾的姜汤进屋,推门便说道:小姐,不管路上有没有淋着雨,也都趁热喝了这碗姜汤。
看着那姜汤冒着热气,苏鸾便道:先放一旁稍凉一会儿。
哦。水琴应着,左右看了看,将碗放在了床头的小柜子上。放时才看到点灯橱上多了几只锦盒。
小姐这是些什么东西?说着水琴便伸手去掀。
别动!苏鸾蓦地出声阻止,阻止完了才恍然意识到口气有些硬。见水琴的手愣愣的僵在半空,苏鸾又缓了缓语气安抚:没什么,先放在那儿吧,别去管它了。
是。水琴收回手,去收拾床上的枕被。收拾完后又试了试碗壁的温度,小姐,已经不那么烫了,趁不凉快喝吧。
好。苏鸾接过姜汤,又想起刘雪婵的事,便问:刘家小姐可走了?
走了,您前脚出门,那丫鬟就回了刘府报信儿。只说是刘小姐与您相识,今日过府串门突然病倒。没多久刘府就派车来将人接走了。
听着这些,苏鸾将碗中的姜汤喝下,并吩咐道:水琴,我打算睡上一会儿,晚饭时若醒不了,就不必叫我了。
好。水琴将窗户仔细关好,之后便退出屋去。
外面仍是暴雨倾盆,这种天气除了补觉,也真没别的什么可做了。
苏鸾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醒时还是被一场噩梦惊醒的。
她面青唇白的从床上坐起,梦境有些模糊,只记得有些什么鬼啊怪啊的追赶着她,她在无边的黑暗里没目的的乱跑。
苏鸾重重的喘息着,胸前剧烈起伏,她久久不能从先前的恐惧中抽离出来。看了看天气,已是夜里,她也不便再将水琴喊来与她作伴儿。
就这样一身冷汗的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愣,苏鸾突然爬到床头去摸那几个锦盒。
她抱了一个锦盒在怀里,然后再次躺下。虽然一时半会儿难再入眠,但不知为何,抱着这东西竟好似有人为她壮胆一般,突然心安了许多。
苏鸾大睁着双眼看着夜幕,渐渐的眼睛适应了这黑暗,竟能依着清冷的一星月光看见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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