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国恩笑道:“好叔叔知道了。”他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雨过天晴”的表情:“等柔柔和兰九成婚,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傅时初替钟柔拿了换洗的衣服,又替钟柔去买了宵夜。他坐公交车回到酒店时,发现柜台小姑娘看他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可那是他没多想,乘电梯上了五楼。
酒店房间聚齐满了人,傅时初在门外能听到渔可沁痛心疾首的嘶声力竭:“你说,孩子到底是谁的。”
不一会儿,钟柔哭泣带着嚅嗫的嗓音传来:“是我在酒吧......”
傅时初冲进房间打断了她的话,他说:“孩子是我的。”
一瞬间,酒店的人把目光都集聚到他身上,那眼神有痛心,有震怒,有悲戚,还有他看不懂的情绪。
傅时初扶起钟柔,她小声地哽咽着,在所有人的眸光审视下,她直视兰九的脸。他的俊脸被傅时初敲伤了,包了个厚厚的绷带,他的眼神像刀子,无情地割着她的肉,她想解释,可最终喊出的话都是哭声。
兰家的人走了。
钟家的人也走了。
她嘶声力竭放声大哭,跪坐在地上,脑子是一片茫然。
傅时初的脑子也不太清醒,他坐到钟柔旁边,动作轻柔拍着她的背:“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如果钟柔说孩子是兰九的,那她就可以回家了;可如果她说孩子是她在酒吧有的,这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污点。
钟柔迷茫地抬起头,眸子噙满泪:“我不想嫁给兰九。”
所以她用了这样的方式来伤害自己,来伤害自己在乎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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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余晖金黄,晚霞把天边照得鲜红。
村长来接傅时初的时候,手提着两袋蔬菜萝卜,还抱着两个大西瓜,他满脸喜悦:“小时走,咱们回家做饭去。”
他骑上小电驴载着傅时初回到尾岗村。
泥石子路颠簸得两个大西瓜晃来晃去,村长心情却是极好:“小时啊!你的福气真好,连带着让我们尾岗村也沾了。我告诉你,资助你上大学的那个贵人,愿意给我们尾岗村修路铺桥,等明年你回老家时就不用这么颠簸了,说不定公交车也能开进来,村子交通便利了,谁都能好过点儿。”
傅时初问:“村长,那位贵人究竟是谁?”
村长乐呵呵地道:“姓兰,大善人。”
☆、操作骚13
傅时初的“高超厨艺”远近驰名,村长也是见识过的。他把东西提回家后,就按着傅时初坐在小沙发,他一人到厨房折腾。
一个小时后,村长热情招呼傅时初坐在餐桌旁,筷子不停往他碗里夹菜,笑呵呵道:“小时啊,千万不要跟村长客气,吃吃吃。”
傅时初道了谢,礼尚往来给村长也夹了很多菜,两人吃得尽兴。
饭后,傅时初回他的瓦屋。房顶已经修补好了,地上的积水也被清理干净了。他右手拂过陈旧的茶几,想起小时候老往桌上跳的情节,耳边还环绕着妈妈让他不要调皮的轻声细语。
哔哔的响声在屋外响起,傅时初抬步出门。
熟悉的保时捷停在家门口那块坑坑洼洼的土地上把小草压弯了腰。车内走下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俊脸轮廓深邃,五官挺立,眸光如星。
兰硕绕过泥泞积水,走进他家,扑鼻的霉味让他眉头轻蹙。扭头看向依然呆呆站着傅时初,勾唇:“怎么?吓傻了。”
傅时初颔首。
兰硕勾起笑容弧度更大。
村长从不远处疾步走来,一手提着傅时初的背包,一手抱着一个大西瓜。他笑着朝兰硕道:“兰先生,您吃饭了吗?家里还有菜。”
兰硕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客气道:“不必,天色晚了夜路不好走,不用送了。”
村长颔首:“那您可得抓紧时间了。”他说着就把傅时初家门锁上,催促傅时初上车:“小时啊!你可得好好谢谢兰先生,咱们尾岗村终于能铺上水泥路了。”
告别了村长,傅时初坐到副驾驶座时,脑子还是恍惚的。
他侧头看向兰硕,他嘴角还勾着,显然心情很好。
蓦然,他问:“好看吗?”
傅时初点头:“学长真好看。”
兰硕把车停在路边,食指勾起他肩膀的扣子,给他系上安全带,眸光专注地看着他:“傅小时,以身相许吧!”
他拿出手机,点开了自己的企鹅账号,昵称正是“企鹅”。
渔可沁是个强势的女人,习惯把身边的人和事物都捉在手心。钟柔在她的教育下,从小就乖巧,哪怕初中叛逆时,也从来没有违抗过妈妈的话。
她这辈子就任性了一回。
傅时初也不知当时是自己脑门进水了,还是因钟柔从小是自己的玩伴,他愿意尊重她的意思,陪着她一块儿任性。
他被迫辍学,离开了翱海市,浑浑噩噩回到从小生活的小村子。还打算外出半工半读挣学费,把大学读完。
住在村子没几日,村长就给他带了一个好消息,一名好心的贵人愿意出钱资助他读大学。
天下的好心人很多,可天下需要帮助想读大学的人更多,傅时初不是没有怀疑过是谁特意帮他,只是那几年里,他想过的人没有一个是兰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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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树上的蝉就叽叽喳喳叫着,扰人清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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