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喝多了水,她有点想上厕所,于是从病房出来,询问了下护士,洗手间在哪。
夏纯吟没想过会在这种地方遇到傅尘野。
更加没想过,自己会以这种方式,无意间窥探到他的秘密。
不同于平日里的散漫暴躁,现在的他处处透着温柔。
用手里的毛巾替病床上的病人擦拭着身体:“嗯,等你病好些了,我就让她回来看你,好不好?”
穿着条纹病号服的妇人,年纪看上去约莫四十多岁,眼神浑浊,嘴里一直念叨着同一个名字。
“娇娇。”
然后,她的视线就这么隔着病房门,和夏纯吟的对上了。
她没想过偷看的,只是觉得里面的声音熟悉,便多看了一眼。
她刚要离开,病房里传来女人的哭喊:“我的娇娇,我看到我的娇娇了。”
床头铃被按响,很快,护士匆忙跑进来。
里面折腾了很久,才逐渐恢复安静。
夏纯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能看出来,傅尘野的母亲,精神状态好像不太好。
他从里面出来,清冷好看的脸上此时带着无尽的疲惫,看到她了,也只是稍微顿了片刻,并未觉出意外。
那天之后,夏纯吟对他的印象稍有改观。
原来他拼命打拳,只是为了赚钱给母亲治病。
虽然好奇他母亲口中的娇娇到底是谁,不过他不说,她也没问。
夏纯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性格,顶多放在心里自己好奇一会。
那几天,傅尘野罕见的没有在课上睡觉。
不过和睡觉也没什么区别了,他依旧不听课。
但在老师看来,这是一种进步,甚至还在课上点名夸奖了他几次。
夏纯吟觉得这可太不公平了,她努力学校都没得到夸奖,傅尘野只是上课没睡觉,就快被夸上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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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转凉,立秋了。
学校外的枫树叶子也开始变黄,夏纯吟已经有些日子没见到秦毅了。
他偶尔也会回来,但很少在家过夜,绝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吃完饭就离开了。
夏纯吟很珍惜这难得的相处时间,会借着有题目不会做的由头去找他。
有时他在抽烟,见着她了,会立刻把烟掐灭。
他早就不生气了。
虽然脾气还是不太好,但在功课方面,他很有耐心。
会把每一个知识点给她讲明白为止。
可能是有些日子没见了,先前的怒意也被时间冲刷的一干二净。
夏纯吟十分庆幸,他没有再询问她和傅尘野的事情。
秦毅给她讲题时,她听的很认真,还不时拿笔记下他说到的重点。
秦毅看着她,唇角扯过一丝轻笑,揉乱了她的发:“怎么变的这么乖了。“
这突然的触碰对她来说似乎都是无上的恩赐,夏纯吟的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
“我……我只是觉得,我应该好好学习了。”
他点头:“想明白就好。”
他的房间有他身上的味道,薄荷青柠掺杂了点淡淡的烟草味。
书架旁放了一个飞机模型,听说是入学礼。
夏纯吟问他:“秦毅哥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想开飞机的?”
“高一吧。”
她低着脑袋,下巴枕在桌面上,似叹息了一声:“我还不知道要考哪所学校呢。”
她刚洗过头发,才吹干,头发看上去乱蓬蓬的,再加上刚刚被他乱揉一通,现在彻底成了鸡窝。
秦毅很难不将注意力放在她的头发上,最后还是按耐不住,让她把手腕上的头发绳取下来给她。
夏纯吟虽然疑惑,但还是听话的给他了。
秦毅站起身,走到她身后,动作温柔的题她把头发理顺,拢在一起,用发绳绑好:“没有想学的专业?”
因为秦毅此刻的动作,夏纯吟脸涨的通红。
秦毅居然……给她梳头发了???
啊啊啊啊过年了!!
不过面上还是佯装的很镇定:“我爷爷希望我考师范。”
“当老师?”
她点头,又摇头:“也不算,我爷爷就是觉得,我们家的人学历都不高,所以希望出个有文化的人。”
他低笑:“所以就把希望全部压在你身上了?”
夏纯吟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点调侃,不太服气的撅嘴:“你少看不起人了!”
话说完,她又立马怂了。
她居然敢和秦毅没大没小,真是得到一点好就开始无法无天。
她以为秦毅会发火,甚至做好了被他揪耳朵的准备,结果他也没说什么。
反倒是看到她这副样子,扯唇轻笑:“看来我之前对你太凶了点,都折磨出阴影来了。”
夏纯吟总觉得一个月没见,他整个人变了不少。
她抿唇,脸色沉重:“哥,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
“嗯?”
夏纯吟:“你等我会。”
话说完,她就跑回了房间,没多久又跑了过来,手上拿着她的粉色小钱包。
一如既往的鼓。
她把里面的现金全倒出来,还有七七八八很多张卡。
“这里所有的钱加起来有二十多万了,我全部给你。”
“给我,”他挑眉睨她,“想包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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