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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婉月忙摇头:“月儿孝顺太后,关心宛儿姑娘是应该的,担不起这一声谢。”
    李太后叫彭嬷嬷接下荷包,端起茶盏,慢慢抿了口,氤氲而上的热气中,神情不明:“皇上的性子,哀家心里清楚,他从前在外头打仗,过惯了军伍中的日子,难免少了怜香惜玉的情致,你多体谅他。”
    齐婉月听这话,似是已将她当成了皇帝的妃子,不由红了双颊。
    李太后见状,微笑道:“晚些时候,你去一趟养心殿,就说是奉哀家命去的,问问皇上,这不久后的中秋佳节,宫宴是否从简。”
    齐婉月羞涩道:“……是。”
    马嬷嬷见齐婉月行礼退下,背影渐远,目光落在那精巧的小荷包上,带着几分疑虑:“太后娘娘,是否传张太医来瞧上一眼……”
    李太后笑了笑,伸手接过刘实递上的念珠,淡淡道:“不用。她既然敢送到我面前,就肯定不会在这里动手脚。”
    马嬷嬷点点头,又问:“那,送去西殿吗?”
    李太后苦笑了下,道:“不,这些小姑娘进宫,宛儿不管面上怎么说,心中总是会有芥蒂的。”
    她看向一边花瓶里插的两支花,都是早上刚摘下的,不觉勾起伤心往事,语气更为苦涩:“年少时的情意,也许会淡,却难忘。哀家进宫前——”
    彭嬷嬷轻轻咳嗽了声。
    李太后说到一半,急忙止住。
    彭嬷嬷见太后略有尴尬,转头对马嬷嬷道:“齐姑娘送平安符,其实意不在这礼本身,而是那句……皇上昨夜在西殿留至深夜。”
    李太后怔了怔,继而心里一寒,倦怠道:“还是你想的深。”
    彭嬷嬷摇了摇头,低声道:“不是想的深,而是见的多了,总会往那上面想。”
    李太后一手支着头,不知为何,心头的厌倦越来越深:“婉月的父母托人带了话,与哀家谈起以前在娘家的旧事……说的再多,再好听,也不过是想哀家多照顾婉月,毕竟是一家人,和外人不同。”
    彭嬷嬷站在她身后,替她轻轻揉着太阳穴:“太后已经给了齐姑娘机会,能不能留下,那得看她的造化。”
    李太后轻笑了声,不无自嘲:“不,哀家就是在想,当年失势的时候,这些远亲一个个都跑的没影了,撇的那叫一个干净,而今哀家得势,又全冒了出来。你看看,这人啊……”
    她皱眉,一颗颗拨弄着佛珠,慢慢闭上眼睛:“血浓于水,终究抵不过世态炎凉。”
    *
    慈宁宫,西殿。
    这两天,皇帝隔三差五的就来上一趟,有时候是白天,有时候晚上逗留一会儿,但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人影。
    江晚晴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已经替自己拉足仇恨,用不着出去火上浇油,平时便只留在西殿,顺便盯紧了妹妹。
    从罗宛莫名离宫事件,她已经意识到,江雪晴这明显不是冲着皇帝来的,而是磨刀霍霍向情敌——她江晚晴的‘情敌’。
    这个认知太可怕,以至于有天晚上她的梦里,都是江雪晴拿着一把修剪花草的巨大剪子,咔嚓咔嚓,把她的救命稻草一根一根全剪断了,然后拍拍手笑着说:“姐姐,现在只剩你一枝独秀,陪伴君侧。”
    江晚晴又开始惶惶不可终日,在对手动手之前,局面似乎成了一盘死棋。
    直到这天早上。
    江晚晴几天没看见容定的身影,只听宝儿说他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倒是经常陪在福娃身边。
    太可疑了。
    以他一贯的态度,他应该早知道福娃非他亲生,以前对福娃不见得有多喜爱,可有可无,成了小太监后,有时看向福娃的眼神,分明带着某种嫌弃,用语言翻译出来,那就是‘这娃绝不可能是我的’。
    现在突然之间父爱爆棚,真是无比诡异。
    江晚晴带上宝儿去他房里找他,没看见人,正要离开,忽然瞥见他枕边的小瓶子,白玉的外观,中间一道暗红,十分眼熟。
    好像是……曾放在长华宫里的,所谓一粒下去能保千杯不醉的西域神药。
    千杯不醉……?
    醉酒的人,应该特别容易哄吧。
    把所有希望寄托于别人身上,这也不是个办法,只要有一线希望,自己也该努力试一试。
    宝儿见主子站在原地,看着一处发呆,轻声道:“姑娘?”
    连叫了三声,江晚晴才醒过神来,从那瓶子里倒出两粒,握在掌心,道:“走吧。”
    宝儿好奇的问:“姑娘,您拿的是什么?”
    江晚晴平淡道:“前段日子小容子生病,从长华宫私库翻出来的药,仿佛很有效,雪晴身子总是不好,我带回去备着。”
    宝儿便不再多问了:“咱们回去吧。”
    回到寝殿,江晚晴将两粒丸药仔细收进小盒子里,又对宝儿道:“你出去一趟,看皇上身边的秦侍卫在不在,我有话问他。”
    宝儿不解,皇上天天都来,有话当面问他就好,为何要多此一举找秦侍卫,但既然姑娘说了,她便照做。
    过了一会儿,她把秦衍之带了进来。
    秦衍之行了一礼,同样心中疑惑,问道:“不知宛儿姑娘有何事吩咐?”
    江晚晴还了半礼,神色如常,并无异样:“没什么大事,只是想问问你……皇上在北地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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