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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晚晴不答反问:“这酒哪儿来的?”
    容定道:“太后赐给您和皇上的清酒,说是皇上劳苦了这些日子,您若过去与他说话,不如对饮两杯,小酌怡情,再劝劝皇上,处理国事自然重要,但也不能累坏了身子。”
    江晚晴看着通体透白的酒壶,喃喃道:“是得壮壮胆。”
    她往外走,容定对走过来的宝儿打了个手势,让她回去,安静地跟上。
    江晚晴走的不快,夜风一吹,头脑清醒多了,回眸。
    月色下,少年眉眼清冷。
    她轻轻咳嗽:“你今天真好说话。”
    容定微笑:“我在姑娘面前,难道不是一直很好说话么?”
    鬼才信。
    江晚晴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旁人在,声音放轻:“夫妻一场——”
    容定又轻笑了声:“这是我高兴听见的。”
    江晚晴不理他明显的调侃,接着道:“我在遗书里留了话,求他准你出宫,这是我最后能为你做的。”
    容定平静道:“多谢姑娘。”
    江晚晴脚步一顿:“……你到底怎么了?”
    容定抬眸看了一眼,轻叹:“我不这么说,姑娘又会哭鼻子,我见了伤心。”
    江晚晴瞪他。
    容定微微仰起脸,柔声道:“今晚月色极好。”
    江晚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好,但不及故乡的月亮。”
    “月是故乡明。”容定点头,眸中漾开一丝笑意:“无论天涯何处,共赏的总是同一轮明月,姑娘今后想念七弟的话,抬头看看月亮就是,他肯定也在想你。”
    江晚晴寒毛直竖:“你说这话……真叫人害怕。”
    容定毫不在意她异样的眼光,声音缓而轻:“到那时,我会在你身边安慰你,我与姑娘,总是在一处的。”
    “……”
    江晚晴拿他没办法,低声问他:“你打的什么主意?你、你又要像人偶那次一样——”
    “不。”容定道,“那时我觉得姑娘傻气,便是当真查出是你,人证物证俱全,千夫所指,皇上也不会信,他一向是这脾气。但你是有办法说服他的。”
    江晚晴转过身。
    “从前你不舍得,如今你心意已定,想来是下决心了。”他又跟上来,低低道:“至于我……”
    江晚晴看向他。
    容定一笑:“等最后这桩小事了结,我与姑娘携手同归。”
    *
    养心殿外,几名光头大和尚围在一起绕圈子,嘴里念念有词。
    江晚晴接过容定手中的托盘,问王充:“王公公,这些和尚还在念经呢?”
    王充无奈的叹气:“皇上嫌他们聒噪,已经叫他们小声着点了,都是为了让太后娘娘安心。”
    江晚晴笑笑,对他点了点头,独自进殿。
    殿内门窗一关,果然听不见声音。
    凌昭从御案后抬头,见是她,冷凝的神色,瞬间温柔。
    江晚晴却是一怔。
    这才几天没见,他瞧着清瘦不少,这也就罢了……
    凌昭起身,向她走来,挑眉笑:“看什么?几天没见人,想朕了?”
    江晚晴不语,抬起手轻触他的下巴,指尖的触感刺刺的,又硬,不禁蹙眉:“这般累吗?”
    长出青色胡茬了,连打理仪容都没空闲?
    凌昭仍是笑,低下头,故意轻轻蹭下她的脸。
    又刺又痒的。
    江晚晴推开他:“你干什么?”
    凌昭便笑出了声,抱住她,拥紧:“你不想朕,朕倒是很想你。”他低叹一声,声音柔和:“别担心,其实没什么,眼下这局面,南越迟早退兵,也就这一两天的事情。只是平南王世子到底年轻,初掌兵权,许多事朕不能全权交与他处理,总得盯紧些。”
    江晚晴摇了摇头:“他才比你小几岁。”
    凌昭不以为意:“总缩在他父王身后,便是比朕年长十岁,又有何用。”他看着桌上的酒壶,笑了笑:“还敢陪朕饮酒?”
    江晚晴倒了两杯,道:“这是太后赏赐的清酒,没想灌醉你,就当提神了。”
    说完,自己先饮下,只觉得那酒入口当真淡的很,压根无味。
    凌昭放在鼻下一闻,又尝了口,哑然失笑:“这哪是清酒,分明是白水里掺了几滴酒。”
    江晚晴也奇怪,一时不管了,放在一边,从怀中摸出一条帕子,递给他。
    和许多年前送他的一模一样,只中间没了那裂痕。
    是新绣的。
    凌昭心中一暖,低头去亲她,又笑:“终于有了当皇后的自觉了?”
    江晚晴躲开,淡淡道:“是临别的——”
    话音未落,凌昭忽然变色,伸手将她紧紧扣在怀中,闪身避开。
    耳旁‘嗖’的一声响。
    江晚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受到无边无际的恐惧,惊魂未定,缓缓抬头。
    一支箭射穿了山水屏风,而方才……她就站在那屏风前面。
    不,这不像箭,像是……暗器。
    一阵死寂,紧接着,有人破门而入。
    江晚晴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看不清眼前的景象,直到脸上一片湿热,才醒了过来。
    这……这是真的刺客。
    宫里为什么会有刺客?
    那光头大和尚是拿着刀闯进来的,凌昭夺下来,反手便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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