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体内寒气突然爆发,重心不稳踉跄两步。
“喂!”身后有个声音传来,继而有人拎住他后领提了一把,他才没倒下去。
杜若之扶着少年伸过来的手,勉强站定,“多谢。”
“哼,别以为我在帮你。”
“那为何还扶着我?”
“少自作多情,”朱雀衣少年甩开手,下巴一扬,又恢复了矜傲之态:“我问你,暗中窥视,突然逃离,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没有。”杜若之淡淡道。
“那方才你看到了什么?”
“你用匕首刻字,”见对方紧张的样子,杜若之还是诚实道:“还哭了。”
“……你!你果然看到了!”少年气得跺脚,“我警告你,我哭的事情,不准告诉任何人。”
“嘿,思远你也认识杜若之?”伴着朝气十足的少年音,正是谢少御踏步而来。
朱雀衣少年摇摇头:“不认识,看他面生,问两句话而已。”
“现在算是认识了。”杜若之笑道,“或许还会成为朋友。”
“谁要跟你做朋友!”少年秀气的眉一扬,怒道。
“谢小公子啊,方才我看到你这位思远好友在临山照昙华那边……”
“杜若之!!”王思远气红了脸。
“啊,那边有什么问题吗?”谢少御望了那座玉山一眼。
“我就是在那里碰到思远的,”杜若之笑道,“思远,说真的,交个朋友如何?”
“哼!要跟我做朋友,你得有真本事。”
“要做小思远的朋友,得过小爷我这关。”
两个少年同时发声,杜若之不由心情大好:“看样子,此时该有一场比试?”
“可以,前面就是靶场,”谢少御挑眉,又将佩剑解下抛给他,“或者比剑也成,挑一个。”
“你的配剑……”
“我擅长用弓箭,就不欺负人了,还是比剑吧,这种剑我多得是,送你一把也没什么,对我来说剑不过是装饰,不必放心上。”
“哈,多谢。”杜若之接过剑,点点头,又想起浮梦生,“对了,哥哥他人呢?”
“噢,我来正是来知会你,我姐姐刚才来接先生去篁溪小榭了。”
“舅舅也去了那边。”王思远微微蹙眉,“是不是有什么突发状况?”
“可能是商量祭祀相关,小思远你麦担心,这可是阆华宴诶,谁来搞事就是自寻死路,放宽心!”
“好。”王思远点点头,“那走吧,我们去……喂,你怎么了?”
杜若之扶着旁边的扶桑树喘气,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又眩晕,一股恶寒沿着四肢脊背在体内四处流窜。
谢少御也看了他一眼:“这脸色的确有些不好,病了的话,我带你去医部看看?”
“多谢,我……我没事。”话音刚落,却是呕出一口血来。
“让你强撑!没听说过少年吐血命不久矣吗?”王思远没好气道。
“虽然我看你不顺眼,但来者是客,看在先生的面子上,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带你去医部。”谢少御不由分说地架起杜若之的胳膊。
“别……别让哥哥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就安心地昏过去吧!”谢少御拍拍他的肩膀。
杜若之醒来已是夜晚,月光凉凉散散洒了一窗台,窗外红枫叶繁,如火如焰。
“你醒啦!”本在打盹儿的谢少御听见动静,也站起身来,“之前见你都吐血了,还以为多严重,所以给你灌了一大碗药汤,你现在感觉如何?”
“嗓子里有点苦,但人已经没事了。”杜若之翻身而下,笑道,“我只是天生体寒,没什么的。”
“是吗?医部的人也是这样说,但我总觉得……”
“谢小公子不是很讨厌我么?”
“嘁,都说了我是看在先生面子上。没事就赶紧的,阆华宴快开始,你再不出现,先生会问我要人了!”说完,丢过来一件貂绒披风:“阆华宴在朱雀海曲台举办,露天的,风大。”
“哈,多谢!”
两个少年星夜奔行,以最快的速度到达目的地。
“小少爷,您可算是到了,谢氏本家就差你了!”负责引领贵宾入座的阿乙迎上来。
“知道啦,你带这位杜小子去莲字第号贵宾席浮梦生道长身边吧!”谢少御交代道。
“是,小少爷你也快去入座吧!”
“好啦好啦,这就去,啰嗦。”说完便对杜若之点点头,入席去了。
“杜小公子,请随我来!”阿乙对上那双金色的眼睛,微微一愣,继而摇摇头,忙道。
杜若之点点头,无声跟在其后。
其实他无须被引领。
此时的朱雀海曲台,凤箫声动丝竹清音,盛装出席的嘉宾谈笑,繁华照眼,灯影阑珊,花间集客,他却是一眼就望见了那位衣冠胜雪之人。
“哥哥!”走到那人面前,杜若之开心地唤了声。
“小友,”浮梦生笑着拍拍旁边的空位,“坐这里。”
“好嘞!”杜若之开心道,“这是要开席了?”
“嗯,在此之前,还有一场八侑祭舞。”浮梦生温和道。
杜若之下意识往不远处的祭台望去,很快收回目光,低下头瓮声道:“还有祭礼啊,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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