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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琴娘一下就不动了,她垂下眼,耳朵尖都像是要滴血一样。
    金鹰睨她一眼:上了官轿就放你下来。
    嗯。姜琴娘几不可察地哼了声。
    双月湖岸边,停靠着一顶官轿,那轿子很显眼,于众多马车软轿之中,姜琴娘一眼就看到了。
    金鹰抱着人钻进官轿里头,适才将姜琴娘放下来,又还帮她
    拢起垂坠的裙摆。
    官轿狭小,本就只是供一人用的,如今坐了两个人,整个空间都逼仄起来,让人浑身别扭。
    姜琴娘笼着裙裾,缩在角落低着头闷不吭声。
    金鹰并股挨着坐,他摩挲指腹,好一会才叮嘱道:因为我的缘故,你被秦臻盯上了,今晚上他不会放你回去,你若信我,一应听我吩咐行事。
    姜琴娘一愣:大人,民妇民妇只是乡野村妇,何德何能可以让秦大人惦记?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茫然,黑亮得眸子雾气蒙蒙的,有一种可怜兮兮的味道。
    金鹰哂笑,若有所指地上下打量她:你怕是压根就不晓得自己有何魅力。
    这话中的调侃太明显,姜琴娘想装作没听懂都不行,她拽紧了裙裾,咬着唇,表情有些难堪。
    金鹰又道:不过莫要担心,你只要跟我呆一块,秦臻还不敢把你怎样。
    姜琴娘顿觉委屈,她分明只想好生参选御品,哪里会想到竟是惹出这样的祸端。
    她捂脸,无可奈何又有些恼怒,顿时口吻就不那么好了:所以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贵人,就喜欢这样逼人去死么?
    今日过后,她几乎能相见,自个的名声在安仁县又要不好起来,虽说这次换了人,可起先在湖心台面上那一番的话语,谁都不是傻子,哪里会听不明白。
    她简直恨透了自个这副不纯良的模样,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又能怎样?
    金鹰沉默了会,才低声道了句:我不是
    姜琴娘别开脸,对秦臻的怨怼,连带迁怒上金鹰,她此时不想理会任何人。
    虽然她心里明白自己不该迁怒,但就是忍不住。
    官轿摇摇晃晃,不多时就落地了。
    金鹰率先从轿子里头出来,撩起帘子等姜琴娘出来。
    这一路,姜琴娘已经稍微收敛好了情绪,她深呼吸,抱着过长的裙裾弯腰出来。
    站在金鹰面前之时,她犹豫了瞬:金鹰大人,刚才抱歉,民妇原本不是那个意思
    金鹰摆手:不必,我明白,本身也是我连累了你。
    姜琴娘摇头:就算没金鹰大人,云家有秦臻撑腰,在甄选会上,也是同样不会放过云家放过民妇的,所以不是大人连累,是苏家和云家本身就有仇怨,免不了的事。
    这样通透的话,惹的金鹰都看了她一眼:去我的房间,秦臻不敢闯。
    这话一落,姜琴娘怔然了下,她反应过来之时,真个人已经站在了陌生的厢房里头。
    金鹰在说:这是驿馆,专供朝廷命官落脚休憩的地方,我住在北苑,秦臻在对面南苑,你莫要单独出去。
    姜琴娘点了点头,她甚至都不敢坐下,只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自己这还是头一回单独进到男子的房间里头,虽然驿馆每间厢房的摆设都差不多,可是她还是能看到衣架子上搭着的外衫
    外衫?
    姜琴娘眨眼,那外衫她瞧着怎生眼熟?
    金鹰顺着姜琴娘视线看过去,心头咯噔一下,瞬间反应过来,连忙大步到架子后头,将搭着的衣裳团吧团吧一把塞箱笼了里面。
    他拍着手出来:脏衣裳没收拾,让你见笑了。
    那等窘迫,虽然有鹰头金面的遮挡,姜琴娘仍旧感受到了。
    她微微一笑:没有,大人身边该跟个长随伺候。
    金鹰轻咳两声:我时常走南闯北,一个人习惯了。
    这话之后,整个房间里忽然就安静起来,姜琴娘觉得自个有些魔怔,不然何以会觉得那件衣裳同楚辞的有些相似?
    不过男子衣衫大抵都差不多的,而且那种普通的长衫,每个绣房都能买到。
    姜琴娘没多想,她穿着那身裹胸曳动长裙很是不方便,遂提了提裙摆道:大人,不知是否方便让我婢女送一套轻便的衣裳过来?
    金鹰看着她,上下打量,露在金面外的点漆星目溢出欣赏来:穿着吧,很好看。
    姜琴娘面颊又一红,刚刚消退的热度涌上来,她手脚局促不晓得该怎么放了。
    仿佛看出她的不自在,金鹰步入临窗小书案边:我要写本奏请,你随意。
    姜琴娘松了口气,点了点头,乖顺地做一边,扭着手指头不说话了。
    金鹰撩袍做书案前,下颌线条紧绷,他研了墨,又挑选了毫笔,然后摊开白纸,再是认真不过地书写起来。
    姜琴娘不好去看,也不好多走动,她缩在圈椅里头,干坐了会,就觉得困乏疲惫的厉害。
    为了此次的甄选会,她准备了很久,之前纹绣那副瑞兽白泽图,就耗损了巨大的心力,虽说是有休息过一天,可到底还是没补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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