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又朝前面的空气挥了一下,刘村长站在最前面,刀风就那么打在他脸上,吓的他后退了小半步。
“这一刀划过去就算砍不死你们,也能要你们半条命,我看你们进来的今天谁能那么好的运气完好无损地走出去!”
说这话时洛竹心里也很是没底,可奈何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对付吴莉那种欺软怕硬的吸血鬼,话说的狠点总是没错的。
“你这孩子怎么动不动就拿刀比划啊!”刘村长先行开口,迈进一条腿想了想又收了回去:“我们就是来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你把你婶子打成这样啊!”
吴莉的脸最开始就先被洛竹用擀面杖抽了一下,当时没怎么样,这一小天过去了,现在脸肿的老高。
而洛竹被她打的地方大都集中在后背上,除去被她扯掉几绺头发以外,就是胳膊被她抓了几下。
洛竹又没办法当着众人的面撩起衣服给大家看她的背部,于是便挽起袖子露出伤痕,又举着刀上前一步,跟刘村长说:“舅,这吴莉什么性格你也是知道的,你信她的话?”
说着,她眼圈一红,索性扮起了可怜:“你去我们村子里打听打听,从小我就在他们家受尽了委屈,好不容易熬到我嫁人了,跑出来了,她居然追到我家里来吸我的血,还谎称洛壮要打一个礼拜的针,让我给她出医药费,我凭什么给她出!”
“怎么,她打我我就不能还手了?”洛竹又撩起自己的头发,露出额间的伤痕:“你看,这是那天他儿子打的,我还没说什么呢,她倒是先来咬我一口,秦旭什么家境你比谁都清楚,钱没要到就砸了我们家的厨房,我刚收拾干净她就恶人先告状把你叫来了,早知道那厨房我就不收拾了,让你来看看,来给我做主。”
现在要是以一个外人的角度来看这场闹剧,那便是三个身强力壮的人把一个瘦弱姑娘欺负的眼泪决堤。
洛竹的眼泪像断了的线,她哽咽地说:“不能因为我没爸没妈没人疼,就这么欺负我,连我嫁人了还不放过我,趁着秦旭没在家跑到我家里来打我,再这样我就告到镇上去,我就不信这世道是泼妇当家,还没王法了!”
“你个下贱坯子!”吴莉顿时怒目圆睁,伸手一指刚要过去,洛竹便冲着她高高扬起手里的刀。
她生生顿住了脚步,心里憋着一口气,索性就站在门口大喊:“明明是你先动手的,你还有理了,我还要去镇上告呢,告你个白眼狼翻脸不认人,在我们家白吃白喝那么多年,打了我儿子居然还敢打我!”
“在你们家白吃白喝?”洛竹音量也提高不少:“我给你们家做了那么多年苦力你怎么不说,你们家住的房子难道不是我奶奶留下的?那里面就没有我爸的份?全让你洛二贵贪下了?”
此话一出,洛二贵一怔,本就话少的他现在更是低着头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话同时也戳中了刘村长,他也一时语塞,劝解的话都梗在了喉咙里。
见都治不了洛竹,吴莉又干起了老本行,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哭喊道:“没天理了!大伙儿快出来看看啊!我十几年含辛茹苦养了个白眼狼啊!”
她虽然干打雷不下雨,可音量却是一声比一声响。
这里虽然是村子最偏僻的一处,但周围也是有几户人家的,早在吴莉带人踹门之时便偷偷趴在窗户上看热闹,随着吴莉的哭喊声越来越大,有几个八卦的已经走到家门口,明目张胆地看上了。
刘村长毕竟是个官,闹成这个样子他面子上过不去,便赶紧推搡着洛二贵:“给你媳妇拽起来,在这丢什么人!”
洛二贵怂的不行,拽了几下也没把吴莉拽起来,刘村长便赶紧对着洛竹赔笑脸:“这样啊孩子,是舅误会你了,你先把刀放下,咱们进屋里说,不不不,就在院子里,院子里说。”
思索了一会儿,洛竹心想,就算是维护秦旭的面子也好,她放下举着菜刀的手,点点头。
一旁的吴莉还在哭喊,脚下的尘土被她蹬的飞起,全身都落了灰,见洛二贵拉不起吴莉,村长快步上前,一把薅起她,扯进了院子里,随后赶紧把大门落了锁。
他一把年纪丢不起这么大的人,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狠狠瞪了一眼吴莉,又对洛竹说:“小孩子别那么大火气,我那外甥老实得很。”
“您放心,我对秦旭可不这样。”洛竹把刀背在身后,虽说是不再比划了,可还是紧紧握着,防备吴莉万一突然窜上来好吓唬她。
“那就好,那就好……”刘村长说完了这话,院子里安静下来,吴莉进了门也不哭不喊了,洛二贵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之前被媳妇提着耳朵硬是拽过来撑场面,从开始到现在一句话也没能说出来。
“这样吧!”村长摊了摊手,说:“既然这孩子脸上也有伤,我看那就和解吧,一家人闹成这样像什么话,传出去也不好听。”
“不和解!”吴莉一摆手,瞪向刘村长:“我儿子白挨打了?自己的孩子自己心疼,那一巴掌要是呼你儿子脸上,你得比我都急。”
洛二贵不停地扯着吴莉示意她少说话,又被她反手甩开:“不拿钱也行,给我儿子赔礼道歉!”
刘村长无奈道:“两边都挨了打,还道什么歉啊!”
“我们娘俩都被打了!我们是两个人!”她狠狠地指着刘村长:“这可真看出来你们是一家人了啊,绳往一处拧,话往一块说,我养活这贱种这么些年,给你们家养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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