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她这话是有所指的,洛竹赶紧支开了话题:“对了张姐,上次你说要教我纳鞋底,昨天我去集市上买了些布,你现在有空吗?”
张姐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她打心底里喜欢洛竹这个实在又爽快的人:“有啊,那你取了布来我家吧,我教你!”
“一层一层铺得整齐一点,针脚要细,这样鞋子寿命才长。”
“你看你,都结婚这么久了,家里连顶针都没有,这要是纳完了你那手指头都得废了!”
张姐一边织毛衣一边指导洛竹技巧。
顿了一下,又悄悄问:“宝发媳妇现在和那人断了没?”
打听这种邻家八卦都像是习惯了一样,即便是屋里就两个人,也要压低嗓子偷偷地说。
洛竹随意答道:“我没打听,估计那天是王嫂子看错了吧。”
“看错啥呀!”张姐放下毛衣,从炕上拿起一袋瓜子,一边嗑一边说:“这几天修路,我路过的时候都能看见,村长媳妇总是板着脸教训人,人家以前跟我们可亲近了,什么时候也没那么凶狠过啊!”
“可能是太忙了,人一着急说话声音就大了。”洛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于是拿起鞋底:“这里这么缝对不对啊?”
张姐把手里的瓜子扔下,给她缝了几针后,又说:“你听姐一句劝,也甭管和她亲不亲戚,离她远点!”
“为什么啊?”
犹豫了一下,张姐才悄咪咪地说:“村里现在还有说你也偷男人的呢!”
☆、事故
听了这话,洛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说我?”
张姐灿笑了一下:“姐是不相信你会做那事的,可架不住别人背后讲究你啊!”
“谁讲究我了?”洛竹面色铁青:“我每天起早贪黑去给工人做饭,回家就睡觉,谁讲究我干嘛啊?”
“妹子,你也别激动。”张姐递给她一把瓜子,说:“还不是因为你男人出去了,咱们这村里啊,女人比男人多,但凡是家里男人出去,女人在外名声都直线下降,早些年还有人说我偷男人呢,说的有鼻子有眼,姐这不也挺过来了!”
“你也别激动,别人怎么说无所谓,主要你男人信你就成。”张姐安慰道。
“不是谁信的问题,她们说我跟谁?”
洛竹仔细回忆了一下这段时间自己接触过的异性,除了修路的工人也就是偶尔跟供销社里面打牌的男人们说过几句话,但那也只限于礼貌地打招呼而已。
果然,张姐支吾了一阵,说:“......就那个修路的胖子。”
修路的胖子名叫周扬,就是他告诉洛竹土壤的种类,那天她问了好多,两人谈论了很久。
本来是不会惹人猜忌的,只不过是洛竹这几天跟余小雅走得近了些,王嫂子那张嘴又快,嘴上说着不让大家外传,其实不出几天全让她自己给说出去了。
村子里一大半人都知道余小雅在外偷人,洛竹跟她走得近属于近墨者黑。
“你说,你们结婚虽然时间不长,但也不算短了。”她指了指洛竹的肚子:“到现在还没个动静,大家能不怀疑吗?”
没有孩子,就要被怀疑红杏出墙?
洛竹不自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像生孩子这件事情对她来说是个很遥远的事呢。
“没事没事!”张姐拍了拍她的肩膀:“今天不还是秦旭心疼你,替你去做的饭吗,这事儿就能把大家的嘴堵上了。”
回去的路上,洛竹就琢磨着。
村里人一根筋,就认自己的理,秦旭替她去做饭这件事,十有八九是要被人笑话的。
在她们眼中肯定是嘲笑秦旭,媳妇给戴了顶帽子,自己还美滋滋的替人干活。
他老实巴交活了小半辈子,却因为自己砸了名声,让人笑话。
不行。
说是清者自清,可这种事就像癞ha蟆一样,不咬人膈应人。
她可以无所谓这些小事,可秦旭估计会憋着一口气。
气得发疯倒是不会对她怎么样,但说不准会冲上去和别人打一架呢。
她得想办法,亲自堵上这群人的嘴。
第二天下午,完成工作回家之前,她先来到了王嫂子家。
王嫂子家里是做豆腐的,一进院子豆香四溢。
洛竹走进去,先买了一块豆腐,又问:“王嫂,我想跟你讨教一下做豆浆的步骤。”
“豆浆啊,简单!”王嫂领着洛竹来到机器前,给她讲解道:“你看,一边磨一边放水,再一过滤熬熟了就成。”
“咱们一个村住着,你要想喝我给你装点!”
“不不不,不麻烦了!”洛竹摆摆手,说:“我是想给秦旭做豆浆,你也知道,他那身子骨以前就不好,好不容易这次病好了,又跑津北去了,过几天我要去看他,打算到那给他磨现成的。”
“你要去津北啊!”王嫂子一脸惊讶:“津北可不近啊,那么远你吃得消吗?”
“吃不消也想去看看他,总担心他在那边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得亲自看看才能放心。”
浅谈几句后,洛竹离开了。
王嫂子的丈夫从屋里走出来,问:“你之前不是说她跟那修路的吗?”
“谁知道呢!”王嫂子犯了难,摸了摸鼻子,说:“都是听那群老娘们说的,没个准信!”
自那天以后,洛竹基本天天和王嫂子,张姐以及村里一些嘴快的,爱聊别人家事的女人混在一起,时不时就提秦旭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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